空气中一个声音传来:&ldo;氓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奶奶永远挂念着你。&rdo;
刘氓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奶奶的灵魂逐渐远去、消失,心中兴不起任何想法,仿佛一个孤儿一样失去了最后回家的机会,留给自己的也只有无尽的孤单和落寞。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刘氓才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罗撒斯缔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那个和尚还在微笑看着自己。
刘氓恭恭敬敬的朝那和尚拜了下去,说:&ldo;多谢大师一再相救。大师若有什么差遣,刘氓决无推辞之理。&rdo;
那和尚站在原处受了刘氓三拜,然后扶起刘氓说:&ldo;因缘既已注定,人力也无法更改,施主日后若再有杀戮之时,还望看在贫僧份上少存怜悯之心。&rdo;
刘氓有些惊讶,问道:&ldo;听大师语气中,在下似乎有无尽杀戮?在维也纳之时,在下因为枉杀无辜已经使良心倍受折磨,实是不愿再增罪孽。还请大师提点,如何能够避免再行恶事。&rdo;
那和尚微微一笑,迁着刘氓的手走到了一块岩石旁边,说:&ldo;你看这岩石。依你说,百年之后,这岩石还能如此吗?&rdo;
刘氓看着那和尚指向的石头,上面斑斑驳驳已经满是裂痕,恐怕不用百年,也就几年之后就会因为雨水的侵蚀而风化碎裂。刘氓说:&ldo;百年之后不知会碎裂成什么模样。&rdo;
那和尚说:&ldo;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让他碎裂的呢?&rdo;
刘氓说:&ldo;雨水侵蚀、风吹日晒。&rdo;
那和尚再问:&ldo;那雨水、风沙、太阳有罪吗?&rdo;
刘氓恍然大悟,微笑着说:&ldo;是否有罪,不在碎石,而在心念之间。&rdo;
那和尚不再答话,转身向东而去,东方太阳的第一屡阳光把那和尚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刘氓站在那背影之中,虽然四周已经尽是阳光,但并没有以往太阳灼烧皮肤的刺痛。刘氓站在这久违的阳光之中呼吸了几口清晨的空气,腾起披风,消失在最后一片阴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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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里,刘氓悄悄来到了这次为了所谓sars建立的&ldo;病毒隔离区&rdo;。周围十几里的人都集中在这片刚刚盖起的平房里。夜幕刚刚降临,人们大都集中在几个公共区域内在聊着天。虽然各种传言恐怖得让人匪夷所思,但大部分人们只把它当成笑话来听,似乎根本就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更多数的人则借着公共的厨房包起了水饺,在这个临时居所开始庆祝起了新年。
听着四周噼里啪啦响起的鞭炮,小孩子的喧闹中偶尔传来大人的呵斥,刘氓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几个哥哥放肆的到处点着鞭炮,生命中只有欢笑和戏耍。
终于,刘氓在一间较为宽敞的院子中看到了久违的父母。母亲的模样似乎苍老了很多,虽然穿着新衣服,但脸上明显多了皱纹。父亲看样子倒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显得比以前沉默得多了。刘氓百般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刘氓怕一在父母面前出现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大哭,更害怕把身边无数的麻烦牵扯到父母身上。
刘氓就这样隐在黑暗中呆呆的看着父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母亲说:&ldo;哎?小孙又来了?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rdo;
一个从门口走进的年轻人说:&ldo;阿姨,应该的。我是刘氓的兄弟。刘氓回不来,我就是你儿子,来看爸爸妈妈还能不拿东西吗?&rdo;
一句话似乎触动了母亲的心思,母亲偷偷的摸了摸眼泪,然后把几个年轻人迎进了屋。
刘氓看到母亲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但同时把本来已经极为收敛的气息更好的隐藏了起来。刘氓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姓孙的人,而且从进门的几个人的身形来看,他们都有着高明的身手,甚至一个拥有了比不盈还高明的道术。
果然,几个年轻人进门后就聊起了自己,都声称是自己大学的同学。其中一个女的热情的挽着母亲的胳膊,甚至提起自己的名字还会故意的脸红一下。母亲高兴得又削水果,又拿点心。另外几个人则趁机百般打听自己所打来的每一个电话。
&ldo;噗、噗&rdo;一只手轻快的在刘氓肩上拍了两下。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拍,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刘氓第一直觉就是自己被发现了。突然间刘氓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回来,恨自己为什么要连累自己最后的亲人。&ldo;孔门弟子千万,你逃不掉的!我儒家定当诛你九族!&rdo;刘氓不禁想起石友直在黄河大堤上说出的话。
第三十章侠之大者
刘氓脸色惨白的转过身来,仍然习惯性的抑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一丝气息流露。
一片桔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者。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儒雅的气息自然的流露出来,恢恢广广,昭昭荡荡,一看就是一位饱学宿儒、经学名家。老者微笑着朝刘氓招了招手,示意刘氓过去,自己当先一步已经离开了院子。刘氓一看那老者不愿意公开自己在这里,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跟上了那老者的背影。
山东境内自济南往东就是华北平原,虽然是现在城市中盖了不少高楼,但在乡间纵横,依然可以见到一片阔野的景象。刘氓悄无声息的走出&ldo;病毒隔离区&rdo;后,看到那个老者的身影在远处已经成了一个黑点了。刘氓连忙向前追去。因为怕飞到那老者头上不礼貌,所以一直不敢用飞行术,只是给自己加持了风之翼的魔法,刘氓就像一只飞鸿一样掠过冬天荒芜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