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默和思考在医生眼里变成了不服气,他又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几句无果,起身去写我的病例了。
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坏话,一边写一边暗中打量我。
这种眼神和监考者的眼神一模一样。
像是在看一个出了问题的实验品。
这个地方不对劲,我也不对劲。
我要将这些不对劲记录下来。
病人没有特权,不能在医务室过夜,必须回宿舍休息。我被值班医生送回宿舍,艰难地洗完澡,躺在床上,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记忆太少,没有头绪。
也许明天的自由活动时间能让我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晚安。
周日的白天是休息时间,毕竟昨天经历了一场苦战,为避免学生彻底奔溃,还是要劳逸结合。
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当然,范围仅限于学校内。
我身上的伤没有好,不适合飞檐走壁,只能憋屈地避开摄像头查探情况。学校很大,设施一应俱全,从图书馆到射击馆,从钓鱼池到越野训练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在这里找不到的。
不过,我没有看到学校的围墙。
也许是因为我走得太慢。
因为要一个一个地方探查,实际上我并未走出去太远,光是图书馆就花了我三个小时。
我遇到了昨天嘲笑我挑食的9744。
9745,他叫住我,这么巧,你也来找资料?
我对他这种自来熟的人敬谢不敏,找准机会准备溜走。
别这么戒备,我没有坏心思,就是我的伙伴很佩服你,想叫你过去一起研讨问题。他微微侧身,露出围坐在大圆桌旁的人。他们手中拿着纸和笔,周围堆着书,是《异变怪物防治手册》。
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但我没有时间。
身上的伤又痛了起来,我拿这件事作为推脱。他们表示理解,并询问是否需要将我送去医务室。我拒绝了他们,喘息着去医务室拿止痛药。
奇怪,以前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也没觉得这么痛呀。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说我伤到了内脏,需要静养,给我开了止痛药和消炎药。那里面应该有安眠的成分,吃下药后没多久,我便睡了过去。
我的身体有抗药性,很快又被痛醒过来,我没有叫医生,而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飞扬的大雪。脑海中有相似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应该是某座绵延的山脉,被风雪笼罩在极寒之中。但我并未从那里感受到寒冷,似乎有一双手,为我摘来傲然绽放的野花,就着掌心的温度,与我相握。
013号的精神状况再次恶化,对新型镇定剂产生了抗药性,外面的交谈声打断我的思绪,是否执行方案C?
值班医生沉吟片刻,回答:他的战斗力很强,是难得的样本,就此销毁太过可惜,我想想。安静片刻后,他说:今晚会开放克莱因大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