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香摇了摇头,却是没有接话。过了一会才说道:“不管那人是否富贵,小姐的嫁妆都有一百二十抬,里边都是好东西。夫人更是为她准备了不少私房,以后成了亲只有享福的命。”
钱嫂子听到嫁妆的数量,又默默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听香见状换过话题,问钱嫂子庄上的人都做些什么活,钱婆子答男子们一般都是庄稼地里干活,地里不忙的时候出去外边干几个月。女人们都是找些零工干,都是些小活挣不了多少钱。
如今她也就是和杜家媳妇,李家婆子几个一起干些串珠子的事,这几天她先不去了,引着他们夫妇到地里转转看看花生。
听香点了点头,在听到杜家媳妇,李家嫂子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眼睛眯了眯,却是没有接话。顾樱安排她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留意下,且不要主动问她们的情况。
等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夏大旺说今天天气热,还是明天再去地里看吧,钱嫂子乐意应下。等到钱家当家的回来,几人吃了饭各自回到自屋里。
前嫂子想起平日里听香给她说富贵家小姐的那些话,自言自语说道:“也不知道这人出生前是怎么投胎的,有的人真是好命,我辛苦大半辈子也没享上一天福。”
钱常干了一天活,早累的不行,听见自己媳妇的抱怨,心想平日也没见你去地里干过活,还嫌命不好?一转身扭头睡下了。
钱婆子见丈夫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也躺了下来,又抱怨了几句丈夫不中用才睡。
夏大旺见钱家两口子屋里灭了灯,嘱咐听香锁好门窗,自去马车里睡下。
夜深人静,顾樱躺在床上,思索着现在夏大旺和听香应该已经在钱婆子家里住下了。
上一世,钱婆子后来去杜家做了杜夫人的管事嬷嬷。当初管嬷嬷打听到说两人本是一个庄子上的,后来杜家在京城安了家,过上了富贵日子,杜夫人对找来的嬷嬷嫌弃这嫌弃那,就找了自己老家的老伙计。
那钱婆子一听可以到京城里住,又是吃的好睡得好,只是名义上是个管事嬷嬷,听着像是侍候人的,也不计较,只要有好日子过就行。
顾樱做杜家媳妇的时候,也注意到杜夫人和钱嬷嬷虽名义上是主仆,私底下两人却总是叽叽喳喳的在一起说闲话,后来杜若衡提醒了杜夫人几次,才勉强有了些当家夫人的正样。
上一世,自己误会是被杜若衡看了身子,梅玉娘就千方百计的要把自己给嫁给他,把这事说给了顾老夫人,顾琳,沈月月和林曼,惹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总感到抬不起头来。这一次要把这笔账好好的还给她。
顾樱对听香说了不要特意向钱婆子打听李家的事,但她还是疑惑李大柱的情况,上一世这个李大柱并没有替人考试,而是自己考了个不错的名次,后来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上任了。
当初知道这些,还是因为杜若衡和李大柱关系不错,李大柱带着母亲走的时候,杜若衡还去送了。但李大柱去的什么地方,却是想不起来了,似乎那地方是带了一个晋字。
……
钱常还要去地里干活,一大清早就起床了,钱婆子虽不去地里,也早早的起来做好了饭,见夏大旺和听香夫妇也收拾妥当,笑道:“一会吃过了饭,趁早上日头还不毒辣,我带你们去地里看看。”
夏大旺点头道了谢各自吃饭。
饭后,钱常照常去地里走了。钱婆子昨晚仔细想想还是带他们去另一块花生地里,那里离河边近,与别的地相比,当初是灌溉过几次的,花生要更好些。
钱婆子说了去处,见夏大旺要去赶马车,连忙拉住说不用,也不是很远,三人走过去就行。路上说起了几年前李家那个男人,就是在那里被一个京城来的人给撞倒磕住头才死了的,剩下李家孤儿寡母。
夏大旺和听香默默对视了一眼,夏大旺问道:“嫂子,那河边可是路不好走?”
钱婆子回道:“好走,拐弯也不多,就是是个大坡,马车走那里刹不住。”
说着三人便走到了钱婆子说的大坡前,夏大旺一看果然是个大坡,足足半里地。马车走这里刹不住车也正常,看来李大柱父亲的死当初是个意外。
钱婆子看着这个大坡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说道:“那人撞死了李家当家的,给了一大笔钱,李家婆子一文没动,都留给了大柱读书用。得亏大柱自小功课就好,现在也在京城上学了,我家的两小子就不行,一看书,就开始说这里痒哪里挠的,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听香在一旁接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嫂子你人这么好,以后也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钱婆子听到听香的话,哈哈笑道:“那嫂子就承云娘子吉言了,眼下谁知道以后呢,若是我儿也娶了好媳妇,以后说不定会有好日子过。”说着又想起了杜家媳妇的样子,嗤道:“杜家媳妇整日说她儿子以后要做大官,住大房子,也不看看她那张脸,根本都不像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听香听了钱婆子的话,干笑两声,问道:“嫂子,花生地快到了吧?若是好吃,我们多买些,也好给我的小姐妹们带些回去。”
钱婆子记起正事,带二人绕过大坡往北边走去,问说:“马上就到了,云娘子你还有姐妹啊?”
听香笑道:“不是亲姐妹,是以前一起在小姐身边侍候的,我们这些小姐身边的人,一到年纪就被放出来了,小姐身边侍候的都是年纪不大的。”
钱婆子又是啧啧称奇,看了夏大旺一眼,对着听香笑笑:“云娘子你看起来也不大。不过你家小姐还挺好的,给你找了个好夫君,不知你家小姐是哪家的?”
听香听到钱婆子的前半句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后又听到钱婆子的问话,答道:“嫂子,小姐的父亲是做大官的,这哪家,我就不能说了。”
普通的百姓对当官的有一种莫名的敬畏,钱婆子一听说是做大官的,也不敢问了,只带着两人往地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