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柱香时间,那伙计回来了,对着那摇骰子的人点了点头。
他是问上边的管事去了,现在看来,应该是那管事答应了他的请求,摇骰子的人便对着高敬说可以。
高敬心中一喜,若他真是再赢一把,就算不是空手套白狼,也白白能多拿一倍的赌金。高敬对着林羽童眨了眨眼,意思是好兄弟,有福一起享。
林羽童也同意了赌双倍,毕竟这在平日可是不能有的机会。好在今日高敬的运气实在是好,若是平日,他二人是万万不会如此行事的。
既然决定了是最后一把,又是双倍的赌金,两人此时更是紧张到了万分。四只眼睛盯着骰筒,看它在那摇骰子的手中晃来晃去,看它被停了下来,接着那人眼睛看着高敬,问他是大是小。
高敬看着问他的人,恍惚间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摇骰子的人,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稍稍定了定神,咬咬牙,说到:“小!”
试问现在高敬的心情,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想着连几次大都对了,轮也轮得到小了。
那摇骰子的人,一手拿着骰筒,一手垫着骰盘,听到高敬的话,便将骰盘那边放在桌上,接着在众人的面前开了骰筒。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的声音。
高敬看着打开后的三个骰子,脸白了白,上边赫然是五五六三个数字,上天这一次没有眷顾他,他猜错了。
他木然的转头看向林羽童,林羽童的神色比他更差。
高敬手里的钱财不断,即使输了双倍,他也不会有事,可是自己呢?难道又要去求姐姐?可是已经对着姐姐说过自己要改的,现在的林羽童只希望时光重来一次,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进来这里的。
赌场的伙计见惯了这些输赢的场面,上来开始清点,高敬和林羽童被告知最后的结果,高敬再付七百两,林羽童再付五百两,明日之内拿来,若不能说到做到,自有人会去请他们。
两人失魂落魄的出了黑旗的门。
“林兄,你怎么样?实在是不知如何说了,这上天惯是会开玩笑!”高敬看了看林羽童的脸色,有心想安慰他,但是把他弄成这样的人正是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干巴巴的问了句他怎么样。
林羽童摇了摇头,怎么样?肯定是不好的很,没有钱,要怎么办?
但对着高敬吵一顿?毕竟是他要自己陪他去的,在赌桌上,也是他一再的劝着自己跟上的。但是事到如今,吵一架又有什么用?
两人各自回了家。
高敬寻思还有五百两是马上就到手的,其余的二百两只能一会去找母亲要了,明日若是还不上,只怕那些人要惹得父亲知道,那可大事不妙,高敬想起自己父亲整日看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是知道此时,怕是免不了一顿打,吓得一哆嗦,赶紧往母亲那里跑去。
林羽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家,父亲正坐在小书房里看书,听到脚步声,出来看到他,问道:“童儿,怎么现在才回?你饿不饿?厨房里有吃食,还温着呢。”
林家人口简单,林曼出嫁后,林家就余下林志夫妻俩,林羽童,并侍候的几个人。
看着父亲一脸的关怀,林羽童收起脸上的忧虑,回道:“父亲,有同学带我去他家了,我不饿,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罢,转身进了自己屋。也没叫人,自己一个人进屋后也不点灯,走到床边衣服也不脱,和衣躺了下去。
黑暗中,有两行热泪慢慢的滚落,自己真是个王八蛋,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父亲母亲姐姐自小便对他关怀备至,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明日里自己若拿不去钱,只怕以后父亲也要知道自己的恶习。难道又要去找姐姐,姐姐已经出嫁,自己这个做弟弟没有一次给姐姐脸上挣过光,反而一次次的要她帮忙。
明日里若是见了姐姐,一定会对她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可是自己也说过此话,为何还是不改?越想越恼怒自己,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门边传来了叩门声,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童儿,你睡了么?你爹说你回来没有吃饭,我来看看你。”
原来是林母来了,林羽童不敢开门让母亲进来看见自己的模样,便嗡声答道:“娘,我吃过了,先睡下了。”
门外林母不见林羽童开门,又听他说已经睡下,只好回屋了。
夏大旺夏小旺自林羽童出黑旗后边也趁机溜了出来,一直待在黑旗门口不远处徘徊,兄弟俩一起确定今日是那个眼角有黑痣的摇骰子的人故意针对林羽童,听伙计叫他大东哥,不知是他的意思还是赌坊的意思。
那黑旗赌坊环境优雅,装饰豪华,老板必定不是一般人,会为了林羽童的那点钱针对他故意下套儿?若是被其他的贵公子哥儿知道,岂不是打自己的招牌,他这生意本就是熟人带熟人来的。只怕是那大东哥自己拿的主意。
兄弟俩在门口没等多少时间,就见那大东哥出来了,他左右来回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人,便匆匆走了。
大东哥为那人做过这事,没出过事,事情既然已经办成,现在就是去报信,没想到会有人追踪,便直朝目的地走去。
夏大旺生性谨慎,见大东哥没有注意后边,也小心翼翼的跟着。
那大东哥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大宅院的后门处,夏大旺抬头看去,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上次是管嬷嬷带他来认过这里,正是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