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写了?”沈成功难以置信地瞪着我,“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是来找我寻开心的?”
我揣着那些纸:“我明天再找你写。”
“荒唐。”沈成功气得跺脚,“我明天要去江家,我要去给人家写喜联,我不能给你写休书,这不吉利。”
我说:“我去江家等你,我等到你写完了,我再让你帮我写休书。”
沈成功气得直咬牙,他的牙缝里蹦跶出对我的辱骂:“你,你这个糊涂的畜生。你把我的纸还给我,我不接你的生意了,你走吧。”
我没再说话,我揣着那沓纸走了。
沈成功追了过来,他急切地说:“你把我的纸还给我,你这个畜生,我决计不给你写一个字。”
我听他这么说,我就跑了。我揣着那沓在我怀里皱成团的纸,在村口的一间没人的破房子里过了一夜。
我一整晚都没睡,我在想沈成功的话,我把我记得的每一句都捋了一遍。
江之恒的婚事大概定了,因为沈成功要去他家里写喜联。我心里很烦躁,根本睡不着觉。
我现在只想这天能快些亮堂起来,我要去江家,我在江家等沈成功,我要看着他写喜联。
其实我并非执意要同沈成功和他的喜联过不去,我只是想去江家,想要去那个我曾经做了很多年长工的家里,想要看看那家里正在当家主事的男人。
我想要见江之恒,迫不及待,我恨不得马上日上三竿。
而沈成功,是我去江家很好的借口。
我没有睡,我在那间全家人都死绝了的破房子里过了一晚,等到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我就启程往江家去了。
我去的时候天才刚亮,江家一个守夜的仆人看见我在江家大门口踱来踱去的,就一直斜眼盯着我。
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见我实在踱了太久了,就走了过来。
他的语气不怎么好:“你是谁?走开。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抓你去打一顿。”
我感受到我怀里的那团纸,那团纸鼓鼓囊囊地塞在我的心口,让我像个怪人。
我把那团纸扯了出来,把它们摊平了一些,我说:“我是来找沈成功的,我来找他写点东西。”
那仆人看了看我手里皱巴的纸,说:“沈成功?他今天是要来,可他还没来呢。”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先在这里等他。”
仆人的语气好了很多,他和我说:“你怎么不去他家里呢?他起码要吃了早饭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