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双手合十朝着云皎拜了拜,云皎赶紧让开,
“干什么?碰瓷?”
最后云皎还是在程锦的软磨硬泡下跟她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是用隔音玻璃做墙面,隔着玻璃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听不见声音。
慕临川坐在首位,抱臂听着下属的汇报。眉目舒朗,鼻梁高挺,桃花眼熠熠生辉,与生俱来的优雅尊贵气质,脸色却黑如锅底,只是偶尔眉头微蹙,对面讲解策划案的负责人,就有几分打怵。
“叮”慕临川低头看了眼手机,是程锦报信的消息,云皎来了,现在正隔着玻璃看着他。
她来了她来了!她正在看我!
他放下抱着手臂的动作,一改散漫,挺直了腰背,正襟危坐,摆出最具王者之气的标准霸总坐姿,吓得对面的负责人卡壳了。
慕临川此时脑海中的思绪如万马奔腾,
‘忍住,不能往外看,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
‘我现在这样肯定迷死她了吧。’
‘中午没吃饭,脸色会不会看起来很差呀,都怪云皎,这么晚才来。’
想到这儿,他才注意到,会议室内鸦雀无声,面对着云皎的员工在伸长脖子向外看,背对着云皎的员工也在同事的眼神示意下回头。
吃瓜是人类天性,早就听行政部的员工八卦过,慕总夫人上次来公司了,大家都想一睹真容。
云皎坦然地接受这些或惊艳,或探究的眼神,还向偷偷开小差的员工挥挥手打招呼。比这还大的场面她不是没见过,丝毫不露怯。
不过站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明星,差别就是观赏的游客现在装在玻璃罩子里。
她神色诧异地看向程锦,让她来看什么?慕临川那张大脸吗,好看是好看,就是整天丧着脸,看着就晦气。
“什么情况?”云皎感觉莫名其妙。
程锦回望着云皎的眼神,叹了口气,不禁扶额,作为年长他们二人好几岁的大姐姐,她觉得这俩人的路还有得走,一个幼稚得像小孩,一个压根不开窍。
慕临川自从那天在梦里对云皎这样那样后,就总是想起云皎,甚至因为梦里的亲热,让他对云皎升起了几分责任感。
说不清,但是想起她来就开心;想靠近,又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没谈过恋爱,因为家世背景和相貌,他从小到大都是群体里受欢迎的那个,收到的情书礼物无数,但是从未接受过任何人的示好。
除了繁重的课业和公司事务,让他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忙得不可开交之外,主要的原因是他从未动过心。
慕临川至今无法理解,不喜欢怎么能在一起,感情更是,这也是他结婚后对云皎一直冷漠无视的原因。
他自诩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看不上那些逢场作戏的片刻欢愉,也瞧不起所谓灵肉分离的遮羞布,更不愿意沦落为身体本能的奴隶,或许是刚成年不久的他还具有少年人的单纯与意气风发,依旧渴望一场非卿不可、轰轰烈烈的恋爱。
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里,慕临川从未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以前以为云皎是傻子的时候,他觉得无趣木讷,长得再美他也没其他想法。
最近几次的相处,他发现云皎像个谜团一样,引着他想靠近,想探索,想据为己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云皎的哪句话,哪个表情,哪个动作,勾得他如此魂牵梦萦。
昨天云皎说要来给他送饭,他开心了一晚上,精挑细选,试了好几套西装,挑了袖扣,搭了领带,出门前还喷了香水。
结果今天中午,带饭的同事热饭,点外卖的吃外卖,出去吃的出去吃,只有他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像幼儿园放学没有家长来接的可怜小孩儿。
他上午甚至踩着点,预定了一家蛋糕店的点心,他想着云皎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肯定像上次一样自己在家吃饱了才会给他送饭,想着买了饭后甜点,等她来吃。
没想到,左等右等云皎快两点了还没来,可是慕临川拉不下脸给她打电话,他还记得自己本该是高冷禁欲的精英总裁人设,却总是在云皎面前折戟沉沙。
下午有个会议,慕临川又担心云皎来了他在开会,没时间见她,又把会议临时提前到各位高管用完午餐。
鉴于前几次他和她见面的形象都不太好,如今想在她面前呈现出他成熟稳重的一面,他一早就对程锦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带云皎来会议室,试图挽回自己的霸总形象。
云皎站那没多久,那边的负责人在慕临川的眼神逼视下,磕磕绊绊地讲完了他的策划案,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慕总好可怕,听说慕总连饭都没吃,大中午的开会听这个策划案,可见慕总很重视这个项目,可千万别搞砸啊。
慕临川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长篇大论的可算完事了。暗想,公司形式主义太重,废话连篇,以后得整改一番,提高做事效率。
“今天就到这。策划案还需要精简,其中的产品介绍,要从用户角度出发,去和市场部沟通,做用户的数据研究,重新做一版,有问题找程锦协调。散会。”尽管恋爱脑上头,他还是提出了修改意见,直击要害。
慕临川出来时看见云皎站在一边,压下心底地雀跃,目不斜视地越过云皎走向办公室,路过云皎身边的时候,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云皎自知理亏,说好的送饭,送来的都是下午茶了,大佬一向讲理,不计较慕临川态度不好,跟着他回了办公室。
慕临川回到办公室故意不理云皎,独自摆饭,心思却全在旁边的云皎身上,心中思绪涌起,在心里吐槽,
‘怎么我不理你你就不说话,饿了我这么久,就没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