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罗希阁下,我觉得您需要先了解一下现在的舆论情况,再做一些决定。”达罗希猛得瞅向伊尔西,一种不受控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刚打开光脑,就看见铺天盖地的消息:【a级雄虫白榆阁下捐赠信息素!】【雄保会在医院公然进行精神力压迫,是虫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惊!拉菲特院长露面,竟是因为……】“您现在出去,应该就有记者在门口守着。真不知道您这样针对a级雄虫,那些媒体到底会如何报道呢?”伊尔西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达罗希,仿佛只是在善意地提醒。将一个刚刚捐赠信息素的高等雄虫阁下拷着抑制环压上飞行器,达罗希除非是不想坐稳这个位置,才会在媒体面前做这种事情。“但白榆伤害了萨满也是事实。”达罗希发现事情朝着自己不受控的方向发展,语气不禁染上微怒。“不是有社会义务服务么?”面对阴沉的雄虫,伊尔西微笑着,滴水不漏地回复着,医院的走廊就是星河掌权人临时的谈判桌。“而且,星河集团的官方账号已经为今天的事情做出了解释,并表明十分愿意进行社会义务服务。”雄保会的警卫员翻开光脑拿到达尔希面前,只见雄虫的脸色越发难看,最后直接咬着牙说道:“不愧星河集团的总裁,真是好手段。”“不过希望过半个月你还能笑得出来。”这句话没头没尾,却让站在一旁欣赏自己老婆杀虫诛心的白榆心头猛地一震。他一下子就又想到了精神狂化引发剂。在他还没将不适感彻底琢磨出来时,就听见达尔希冷飕飕地说道:“白榆阁下,社会义务服务为期一周,请您做好准备。”“我们会的。”伊尔西依旧保持着微笑,礼貌地回复着雄虫。这场闹剧由此落下了帷幕,达罗希带着一队警卫员离开,白榆和伊尔西也从后门上了飞行器。是夜,白榆攥着一个黑漆漆的类似光脑的通讯设备,思考了好久。终于他下定决心般,拨通了一个号码。“嘟嘟嘟…”在铃声接近尾声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一个懒散并不着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喂,白榆,啥事儿?”“借一下你们的火力,过一段时间我要去趟56边缘星。”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又缓缓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吧……”他故意拉着长音,然后话头一转“按道理是老乡,但最近刚在拍卖场买了…一个虫,手头有点紧。”白榆轻笑了一声,清冷的声线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炫耀:“季明礼,你这个星盗当得消息都闭塞了。”“你不知道我的老婆是首富么?”【作者有话要说】走了一章剧情,准确来说白榆负责打架,伊尔西负责善后,分工明确的小情侣。and白榆现在确实只是a级,因为孩子伤口花洒关闭,伊尔西穿着拖鞋,露出一小截冷白色的脚踝,悄无声音地走出的浴室。修长的脖颈还挂着半坠不坠的水珠,他穿着长长的真丝睡袍,轻薄贴身的布料细细地勾勒出细韧的腰身与饱满的胸部,他迎着清冷的月光站在卧室的门口。白榆正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他刚刚和季明礼结束通话,一抬头,便是高悬在天边的一轮圆月。他散发着如霜似雪的清辉,和记忆中每月十六的一样美丽无缺。“怎么了?”白榆感受到一个带着潮气的身躯从后面将他抱住,胳膊扣在他的腰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熟悉的梅花幽香混着冰川的清凉在卧室内缓缓升腾。“刚才和一个老乡通了电话。”伊尔西知道白榆有很秘密,但是少年不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所以他只是更紧地抱住白榆,用无声无息的肢体动作告诉他:我一直在。“伊尔西。”“嗯?”两道声音交汇,静静地在黑夜中流淌,“社会义务服务后,我要回一趟126星。”白榆感受到耳边的呼吸一滞,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顺便去一趟56边缘星。”此话一出,房间内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不知过了多久,伊尔西哑着声音说道:“那我和你一起。”白榆摇摇头,转身回抱住伊尔西,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但星河集团得有虫坐镇,并且……”“只有你在主星,我才能安心去做一些事情。”现在雄保会对他们虎视眈眈,还有在主星已经开始悄悄流通的精神狂化引发剂,这些都是麻烦……“顺利得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白榆摸着伊尔西的侧脸,黑色眸子中闪着细碎明亮的光,“放心,我在126星呆了很多年。”伊尔西垂下眸,他也知道白榆的意思,但理智往往不能控制最原始的感性,明明白榆还没离开,他已经感觉到心里空唠唠地荒一片。突然,他嗅到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自他的左侧传来。他目光一凛,将白榆的右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果然,骨节处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那处皮肉微微外翻,因为流水的冲洗,周围已经开始发白肿胀。白榆顺着伊尔西的目光看去,丝毫不在意地扬扬手说道:“小伤,今天被萨满的扣子刮到了。”萨满和主星上大多数雄虫一样,喜欢穿挂满饰品,走起路来叮铃咣铛的衣服,每一颗扣子都镶着宝石,极尽奢靡。白榆当时肾上腺素飙升,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也是后面洗手时才看见这个小伤口。伊尔西看着白榆满脸副无所谓的样子,蔚蓝色的眼睛流露出明显的不愉,他瞪了白榆一眼,然后下了床往卧室门外走去。“记得穿拖鞋。”听到白榆的话,伊尔西回头瞅了白榆一眼,没有表情,连嘴角都是平直的一条线。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穿鞋,直接大踏步走出卧室。白榆坐在床上看着伊尔西的背影,不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锤着床偷偷笑出了声,这是第一次伊尔西对他发火。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挺新奇的。他拎上拖鞋,“蹬蹬蹬”地跟着跑了出去。客厅只开了一个挂在墙壁上的小夜灯,伊尔西蹲在抽屉前,正在翻找医疗箱。伊尔西早就听见了尾随他的脚步声,但他没有回头,金色的发尾拖在地上,映着清冷的月光像极了名贵的丝绸。“我真的没事儿。”白榆缓缓凑近,像个蘑菇般蹲在伊尔西旁边。他将拖鞋向伊尔西推了推,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穿拖鞋呀。”伊尔西在昏暗中回头,少年优越的五官在光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深邃,只是那双眼睛带着根本没有掩饰的心虚与认真,让伊尔西一下子泄了气。他叹了口气拿着医疗箱,拉着白榆的手腕将他摁在沙发上,他坐在旁边,随手摁开了茶几上的小灯。那处的伤口很小但却有些深,在明亮的台灯下显得有些狰狞。白榆感觉周身的气压倏然降低,他看见伊尔西好看的眉眼拧成一团,讪讪地想收回手,却被强硬地拉在原地。“伊尔西,别生气了,我错了。”白榆逃跑无果,便可怜兮兮地贴着伊尔西,撒娇般说道:“疼。伊尔西,其实有点疼。”伊尔西冷哼了一声,没有抬头看白榆,但手下的动作明显放轻了很多。他在医疗箱中拿出一小管药膏,轻轻地吹着气,小心翼翼敷了上去。药物冰凉与总裁指尖炙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白榆的角度,能清楚看见雌虫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皮打下一片阴影,那双蓝色的眸子写满了认真和虔诚,心里某处摇摇欲坠的防线顿时倾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