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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第十章往事

军虎问我：为什么家里没有母亲的照片?为什么我要那么地爱父亲?

下面是我给他们讲起的往事。

父亲命苦!

小时候的父亲很调皮!不喜欢念书。奶奶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没书读。父亲便使唤大姑姑为他背书包。早上背去学校，晚上背回家。稍有不从，必定招来父亲的拳脚相加。（每每提起这件事，姑姑便会笑着调侃父亲当年的粗暴）。小学五年级，&ldo;&rdo;开始。父亲和同伴把书一扔，跳上讲台。用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五个大字：&ldo;放学啦，回家!&rdo;

父亲如愿，不用再读书了。天天在家锄地，放牛。要知道，这农活可不比上学轻松。几天的新鲜劲一过，父亲后悔了。那时侯穷，家里养不起闲人。每天天不亮，父亲都会被爷爷手里的铜烟杆敲醒，背起锄头牵上牛，天黑了才回家。

十七岁那年，村里征兵。听说当兵有灰面跟白馍馍吃。父亲第一个来到了征兵处。

&ldo;姓名，年龄，学历&rdo;

&ldo;陈志华，十八岁，小，小学&rdo;父亲不高，故意垫起了脚尖。

填完表格，父亲回头悄悄问了一句&ldo;听说当兵有灰面跟白馍馍吃，是不是真的?&rdo;

这下把征兵的两位老同志逗乐了。&ldo;这小伙子，不错!有意思!&rdo;

就这样，父亲在鞭炮和奶奶的哭泣声中，胸戴大红花，去了部队。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年，整整十年。

父亲被分配到了炊事班。那可是个肥差。可父亲偏偏继承了爷爷忠厚老实的性格。别人偷吃，他不敢。所以也没怎么长胖。

去过福建，云南，江西。身边的战友走了一批又一批。送走第三批战友后，父亲退役，回到了老家。

回家之后，由于没有关系，劳保局死活不给分配。没办法，父亲只得从新抡起锄头，牵上牛，干起了农活。

两年时间，相亲的媒婆走了一批又一批。按奶奶的话说，门槛都要被踏烂了，可就是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父亲。理由是：忠厚，老实，穷!

第一次见母亲，应该是来年的春天。远房亲戚嫁女，父亲去道喜。途经一大片油菜花田的时候，父亲正和爷爷调侃。不经意间抬头，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一个手捧油菜花的小姑娘，一个穿绿军装的帅小伙。四目相对，爱情的利箭瞬间射穿了两人火热的胸膛。

世界上还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那次之后，父亲寝食难安，千方百计地打听到了女孩的住处。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人偷偷见了面。

一来二往，感情顿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几个月后，女孩将父亲领进了家门。外婆，也就是女孩的母亲，懵了。外婆家穷，共有三个女儿，数母亲出落得最水灵，漂亮。平日里上门提亲的富贾乡绅络绎不绝，可母亲不是这里不满意，就是那里不称心。外婆本以为可以靠母亲改善一下家境。没想到她带回家的竟是这么一个穷小子。

待父亲将提亲的要求向外婆说了后，外婆操起扫帚，头摇得像拨浪鼓。&ldo;不行，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想要娶我女儿?除非我死了!&rdo;

母亲是个犟脾气。偷了户口本悄悄地和父亲来到乡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当他们将红红的《结婚证》摆在外婆面前的时候。外婆气晕了。

没有酒席，没有婚礼，没有嫁妆。结婚那天，两人的口袋里总共只有五块钱。父亲用那仅有的五块钱折了一枚戒指，给母亲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