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来了啊,坐吧”
听见谵台律轩的声音,齐刷的睫毛下,闪过一丝了然,太后才抬起她那双精明的双眸,那里已然不复前一秒的内容,“子月,你也坐”
“谢母后”
瞥了一眼依旧戴着一席面纱的六王妃,谵台律轩沉声在太后身旁坐了下来,
“谢太后,谢皇上……”
他,来得倒是挺快的。
仿佛没有注意到扫向自己的那两束探究的视线,沐子月不动声色的低着头,在太后的下手处落座,一如传言中那懦弱的沐府二小姐。
“子月啊,皇上这几日,还在跟哀家称赞你那日的舞姿过人呢”
知子莫若母,谵台贤轩的心思,太后很清楚,而且她听闻,皇上这几日冷落后宫,连着几日都是夜宿于御书房。
想必是又想起了那个孩子了。
“臣妾……臣妾舞技粗陋,皇上谬赞了”六王妃沐子月踌躇的站起身来,似乎很是紧张。
太后见状,不由娥眉微蹙,“子月,不用如此紧张,你刚才跟哀家不是聊得挺好的吗?皇上也一样,都是一家人”
而一旁的谵台贤轩,眉宇间夹杂着丝许复杂难辨的情绪,却没有说话。
“请太后恕罪!……”似乎察觉太后的不快,沐子月顿时跪了下去,“臣妾自幼不曾与男子说话,父亲大人一直很忙,没有时间去偏院看臣妾,所以,所以……”小心的抬头偷偷的看了皇上一眼,六王妃又赶忙低下头去。
听闻原来是这么回事,太后的神色这才好转,并不由的有些心疼六王妃的身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是哀家错怪你了,快起来坐,皇上,你也说句话啊”
“嗯,母后说得对,起来坐吧”
谵台贤轩的声音尽可能的压低,不想再惊到胆小的六王妃,只是脸色却有些铁青,冷气弥漫,那位刚回府的礼部侍郎沐乐山,被背后生出的一股寒意,冻得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谢太后,谢皇上……”
只是谁也看不见,巍巍颤颤的六王妃,那薄薄的面纱下,正咧开嘴角,笑得灿烂无比。
不知道对于她送的这份大礼,沐府的各位会不会狠喜欢……
而太后与皇上相视一看,对上眼,看到对方眼底的话语,那就是,不再开口询问,然后两个人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此状况,叫人如何能再开口?
随后与太后拉了一会家常,沐子月便辞别退出了瑶华宫。
至于皇帝谵台贤轩,已经早六王妃一步离开了。
其实,六王妃他已经派暗卫调查过了,
只是,他不相信那个结果。
尽管刚才如他所见,她确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可他也依旧不相信。
这个六王妃,不可能是传闻中那样懦弱、无能的女人。
第一次看见她,是他在六王府为六弟主持婚礼时,她红盖头不慎飘落,露出那狰狞鬼面,但她那双冷静得如深潭的双眸,却平静无波,纹丝不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一定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