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头望向她怔愣片刻,起身走到她旁边,一脸希冀地望着她,稚气的声音问道:&ldo;大哥哥会吹笛子吗?&rdo;
哥哥,凤浅歌微一愣,意识到此刻自己还是身着男装。
凤浅歌抿唇淡笑,取过她手中的笛,抬眸望向船舱口稍大一点的少年,他正拿着小刀做着另一支竹笛,显然不得其法。凤浅歌起身到船舱门口坐下:&ldo;要不要帮忙?&rdo;
她接过少年手中的小刀,将方才小姑娘的竹笛,几个孔重新钻了几下,将竹屑吹掉,拿到唇边试了试音,虽然做工粗糙,但音色还不错。小姑娘一见便欣喜不已,央求她教着吹笛。
她低眉望着手中的笛子,不由忆起陇谷关初次见修涯之时见他吹笛的情景,微一敛眉,短笛凑近苍白的唇间,笛声清冽悠扬,唱不尽的人世苍凉。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空,在这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争斗之中,她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六章以爱相胁
汴京城,天色阴沉,空气压抑得有些令人窒息。
凤鸾飞望着沉寂的九章阁心潮起伏,整个王府而言,这里是她不该踏入的禁地,曾有多少个寂静无人的深夜,她远远望着这里的灯光,彻夜难眠。这里的男子是她的夫君,成亲一年有余除了在宫宴之上能远远地望着他,她甚至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
他娶了她,却从未正眼瞧过她。如今,更一心要置她的父母兄弟于死地,相国府是她唯一的依靠,就连最后一丝希冀,他都要毁灭吗?
凤鸾飞深深吸了吸气,平复心底的思绪,仪态万方地踏入园内,还未走出两步,玄成便现身拦住去路:&ldo;王妃,这里你不该来。&rdo;自从一年前她踏入过九章阁,王爷便吩咐不得再让她靠近这里。
&ldo;玄护卫,我有要事找王爷商议,烦请通报一声。&rdo;凤鸾飞放下身段语调谦和。她是他的妻子,是九章亲王妃,过来见她,还需要向一个下人低声下气请求通报,多么可笑。
玄成微一愣,虽然极少接触这位王妃,但印象中她是那样盛气凌人的,今日竟然会如此低声下气,心中思量相必是为相国府之事向王爷求情来了,沉吟片刻后道:&ldo;王妃,王爷正在午休,不便见您,请回吧!&rdo;
凤鸾飞眼底掠过一丝愠色,他果然是不想见她,压下心底的怒意,她咬了咬唇,开口道:&ldo;你告诉王爷,我是为三妹的事而来的。&rdo;她不想提那个人,但是却又不得不提,只有攸关那个人他才会见她,她逐渐发现自己的可悲,要见自己的丈夫竟然需要用另一个女人的名号。
陂玄成微一愣,行礼道:&ldo;王妃请稍候。&rdo;每次攸关凤三小姐的事,他们都不敢有丝毫隐瞒于王爷的,这次也不例外。
屋内,萧飏微蹙着眉坐于书案后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苍月帝的龙体微恙,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由亲王府处理,这一举动无疑是向天下朝臣表示有意立四皇子为太子。一时之间朝堂内外潜流暗涌无数,高氏一族跃跃欲试。然而无论如何评断,皇后之子不管是从行事手段,战功多少都远不及四皇子,然而卫皇后及卫氏一门的灭亡牵扯众多,一旦让亲王府掌权他们便是在劫难逃。
桌案之上摊开的奏折之上又是揭露相国府贪脏枉法的,人人为求自保,相国府便被推上来成了代罪,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一阵敲门之声让怔然出神的他敛回了心神,沉声问道:&ldo;何事?&rdo;
玄成推门而入,走近案前,躬身行礼道:&ldo;王妃在外面,说有关凤三小姐的事想见王爷。&rdo;
萧飏翻奏折的手微一滞,眉头蹙拢,薄唇微微抿起,沉默了半晌合起手中的奏折,起身道:&ldo;让她进来。&rdo;玄成领命到屋外将凤鸾飞请入阁内。
凤鸾飞缓步踏入阁内,这是她第二次踏入这个他所生活的屋内,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容她的目光不禁有些怔然。他们虽是夫妻,同住一府,她却连面都见不上,好屡次让景儿在府门守着,一听到他回府的消息,她便迫不及待地追到前厅,然而当她赶去,却只看到他消失在九章阁时的背影,那样决绝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