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酸水可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东西,更何况是这种工业除废用的硫酸,用的都是高浓度的啊。
文婷心本来也是糊涂上手,那双手碰到了他衣服的哪里也不知道了,反正收手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手背,手指上几处沾上的地儿皮肉被瞬间腐蚀,留下一处冒着血水的上手。
在工厂紧急用清水处理了一下,南世阳马上带着她上大医院去了。
那钻心的疼痛,让文婷心带着眼泪难过了一路,甚至到了医院,上药包扎好,她都还在流泪啜泣,根本忍不住。
急诊室清创室外头的公用座椅上,文婷心低头看着这双包扎成粽子的双手,嘴角挎着,鼻头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南世阳就陪在一边,侧头瞧见她这番模样,心疼的慌。
“是不是很痛?”手臂一抬,抱上她的肩膀,南世阳已经心乱如麻到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了。
还有一点是他没能理解到的。
想起文婷心当时被她继母打的背上都是伤,脚底板也捅破了一骷髅,她都没有掉一滴泪过。
南世阳从来都觉得她该是个非常坚强的人。
怎么也没想到,现在会哭成这样。
带她过来的一路上都在哭,挂号,换药,到现在处理完毕,还没把这悲伤的情绪平稳下来。
简直不敢相信…
“废话!你看我手都这样了,你说痛不痛!”肩膀一抖,文婷心本能的想把他搭在肩膀的手甩开,然而,那小子抓的紧,不顶用。
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肉冒着气泡,被那么一滴滴的硫酸水给侵蚀掉,在眼前留下几个血窟窿,光是这视觉感官都让文婷心心里发着毛,觉得不能承受…
而且那种疼痛,真不是人能忍的啊!
就是捅一刀进肚子,都比这种疼痛要轻的多啊…
想起上次他那双手也是这样沾上的,文婷心其中伤心缘由也是在心疼南世阳啊…
文婷心鼻子又抽了两下,已经没有再流泪了,侧头瞥了南世阳一眼,忍不住软道:“你上次被这个溅到,是不是也很痛?”
“嗯。”南世阳点头回应。
“那你有哭吗?”文婷心再问。
文婷心的眼睛已经哭肿了,鼻头也红红的,看起来就跟个小花猫似的。
瞧着这样的她,南世阳觉得很可怜,也觉得挺有趣。
“我当然没哭啊,你也别哭了。”抬起手掌上去擦拭她满脸的泪痕,南世阳嘴角抿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是温柔的,总算是让文婷心听出了几分‘哄’的味道。
鼻头抽了下,文婷心睁大了眼睛看他,感觉到他不生气了,心情渐渐放亮。
“不过,你真的一点都没被溅到吗?”似乎是不服气的,文婷心开问。
“没有。我穿着一身的防护服,脖子跟半张脸都裹起来了,这里还带着手套,怎么可能溅到到。”收手回来,再对上她的时候,南世阳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时可是你坚持让我每天都套这么多东西哎。怎么自己反而随便了呢…”
“混账,收起你那笑脸行么!怎么可以这么幸灾乐祸!”不爽快的抬掌拍上他胸膛,文婷心皱起眉头。
老实说,她也觉得当时她冲动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心肺的工友大喊着‘丫头,你男朋友掉硫酸池里去啦!’
就是听到这话,文婷心才整个脑子跟彗星撞地球了一样,空白的毫无智商可言,之后,便是那么随意的冲奔了出去…
“好了好了,你看你这手包的。”伸出食指往她那粽子手上点了点,南世阳轻笑道,“我说这医生技术怎么也这么不好呢,就跟你自己包的一样。”
“啧,你还笑话我!”皱起眉头,文婷心手肘往他身上捅了捅,极其不服气,“南世阳,你今天胆子真的肥了是不是!居然跟我闹了一天的别扭,我现在都受伤了,你不哄我,还笑话我!你还有没有把我当老婆了你说!”
“好了,文婷心,我之前是在生气嘛。”收紧了放在她肩膀的手掌,南世阳把她往自己身边带的更近了些。
两人距离贴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此时此刻的情景看上去似乎是比冷战那会儿好上太多。
“可是你生气就不理我,那也是不对的啊。怎么可以冷战!”转过头去,文婷心撅起嘴来,“你要知道,不管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冷战了。冷战的时候,两边的心里都是难熬的。”
“那我生气嘛,不能摆点生气的脸色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会过来哄哄我。”南世阳就着自己的理儿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