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头就响起警鸣声,是交警们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朝他们这边开警车过来。
司机立即甩开了后面的车,然后拐到了另一边马路。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条路上有泥头车逆行,而且这条路还是个个陡坡,刹车没能那么快刹住。
泥头车按着喇叭呼啸着,温寺儒他们这辆车的司机,紧急把车靠边,但很倒霉的是,还是受到了泥头车的撞击,上面的土也撒了下来,一整个掩盖住了车身。
紧急情况下,温寺儒在最后的时刻,侧过身子把任以恣整个人抱头搂住,为他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冲击。
外面尘土飞扬,路人见此惨状失声惊叫,警铃声越来越近。
里面一片昏暗,车子已然被压到变形,他们被挤压到了很小的空间里。
万幸的是,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
任以恣的手感受到了温热的血,他的心头开始剧烈的不安起来,颤声对温寺儒:“你流血了”
温寺儒却说:“我没感觉,应该是他的血。”
任以恣借着微弱的光,顺着温寺儒的眼神看过去,一片昏暗,司机那边受到的撞击最严重,整个车头都被压毁了,司机身体已然变形扭曲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实在过于惊悚。
而他们两人这边都只是受到了撞击。
他们的身子紧贴着对方,一呼一吸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温寺儒却像是要天人永隔一样,摸着任以恣的脸说:“恣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任以恣被他异常的反应给惊到了,他不解的说:“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没有啥事,有事的是你的司机,再撑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去了。”
温寺儒却摇头,有预感般的说:“我现在没有任何疼感,等会怕是要不行了。”
任以恣云里雾里的听着温寺儒的话,瞪大眼睛到几乎要裂开般,他的心脏都要猛地跳出来了,立即反驳道:“什么!?不可能,不会的!”
温寺儒转移话题道,小心翼翼又不甘心般的问:“你出去后,上完大学,过几年,会跟别人结婚吗?”
任以恣打断他:“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要一起出去的啊,我都听到外面有警鸣声了,警察和120都在外头了。”
“我估计是不行了,”温寺儒却认命般说,又继续回刚才的话题,“我经常梦见你跟别人结婚了,做了这个梦后,到了第二天我整个人还是会恍惚,会患得患失,会更加害怕你离开我。
其实我也幻想过,你要跟别人结婚生子后,生得孩子肯定很好看吧。
如果是个男孩,他一定活泼好动有趣,很受小女孩的喜欢,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自信开朗,落落大方,还很爱笑,在人群中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个”
任以恣捂住温寺儒的嘴,眼泪划过脸颊,恳求道:“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在我心里,今年我们在祠堂那回,你已经跟我结过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其他人结婚!”
温寺儒的脸贴上任以恣的脸颊,微笑着半眯起眼睛:“那就好,那你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好不好?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总之,不要忘记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土葬,火化后,我想你把我的骨灰撒在海面上,就撒到上次我带你去的海边,我会化成千万场雨。
从此,每当下雨你都知道是我来,每当晴天你都在期待我来。
我爱你,永远”
任以恣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觉得现在实在太安静了,只有温寺儒像是在说遗言般的喃喃细语声,安静到任以恣感觉稀薄的空气就像是无形的手一样,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人呼吸不上来。
他以为他们就会那样纠缠闹别扭下去一辈子,他就算再憎恨温寺儒,不喜欢温寺儒把他囚在身边,也从来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的发生这种意外的事情,人算到底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