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情的眼眸如同桃花瓣里漾着晶莹的琥珀,摄人魂魄。
任以恣心里紧密地打着鼓,更加的痛苦纠结起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温寺儒这样的温情似水,那样好闻的体香紧密的包裹着他,让人沉迷沦陷,不忍开口,
他喘着着气,闭了一下眼眸,终于坚定的缓缓睁开,严肃的说:“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得如实回答。”
温寺儒一头雾水的,却依旧耐着性子说:“你问。”
任以恣不太客气的再次强调说:“你必须得实话实说。不然,说谎话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温寺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疑和阴冷,这样微小的细节,却还是让任以恣捕捉到了。
任以恣眯起眼睛,他的心里如同有什么东西在下坠,有个骇人的念头呼之欲出,模模糊糊着,却又叫人看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层的灰冷的雾气。
他豁出去一般,终于还是将这几天如同泰山压顶般,重重压在他心底的事情说了出来:“前几天,我碰到一个人,他说他叫赵俊然。”
温寺儒面色忽然一冷,声音由温柔变得深沉起来:“赵俊然?他找你做什么?”
任以恣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发着颤:“他跟我说,你跟他打赌,就算我是个恐同的直男,我也会爱上你。我们现在在一起,只是因为你一时兴起,拿我来作赌约,其实根本不爱我,是这样的吗?”
他们之间的空气焦灼着,透不出一分一毫的氧气。
温寺儒脸色阴暗不明,缓缓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我不信!所以我来问你,是这样的吗!”任以恣越来越大声的质问,他看着温寺儒那越来越冷的表情,似乎有什么答案要浮出水面来了,但他不敢想。
温寺儒的腮帮子动了动,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任以恣,深吸了一口气,认命般的说:“是。”
任以恣悬吊着的心,终于被猛的一下挖得干净!
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脑海里无数画面轰然决堤,所有的信念全部崩盘,整个人似万蚁噬心,被啃食的连魂魄都化作虚无。
他眼里一瞬间变得木讷,空洞,仿佛毫无生气的假人一般。
下一秒,他瞳孔却剧烈的颤动着,好看的五官气到扭曲狰狞,他猛地推了一把温寺儒,歇斯底里的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温寺儒被推得后退了一步,又立马上前极力安抚任以恣,拉住他的手:“之前的确是,但是你听我说完”
任以恣双眼猩红,面色暴戾,狠狠地甩开了温寺儒的手:“谁他妈的要听你说完?”
手中的拍立得相片被甩到了空中,飘飘落落的,在两人间纷纷扬扬的洒落,像是下了一场极寒刺骨的大雪。
任以恣立刻将桌子上的书包猛地甩到肩上,拿起手机和钥匙,鞋子将地上的相片踩出了脚印,头也不回的往宿舍门口走:“温寺儒,我们结束了。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来打赌做输赢的东西!”
那声线冷到了冰点。
温寺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瞳孔猛地骤缩,一个箭步上去阻挡任以恣:“不不!任以恣!你听我说完!”
他拉着任以恣的校服衣领,猛地一推,把门“砰”的给关上了。
任以恣反手用力掰开衣领上的手,他眼里绝望而悲愤的转身,眼底的泪夺眶而出,一个拳头就砸了过去:“温寺儒,你个王八羔子!我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
他打骂完,立刻趁机夺门而出,留下倔强又决绝的背影。
温寺儒的被锤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感到天旋地转,在这一阵眩晕头痛中,他恍惚中看到任以恣的泪砸在地面上碎成了无数细珠,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下巴那猛烈的痛感袭来,却远不如他的心底生的痛。
他扶着门槛眯眼缓了缓,眷恋般抚摸了摸校服里的白玉佛,铁腥味在口腔萦绕,他嘴角蜿蜒出鲜血,滴在了地面的相片上。
等到颅内的嗡鸣声变弱后,温寺儒这才追了出去,但宿舍走廊上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任以恣的身影。
任以恣漫无目的的跑出了宿舍楼,他狂奔着,心痛到无法呼吸,无力的悲怆感油然而生,整个人都像是灵魂像是出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