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巳时刚过,忽然传来一阵雄浑的新词歌唱之声,让巡边队伍与演习队伍形成大合唱气势,歌声飘过沙漠,在草尖和草花上流淌,草丛中的小家伙和大家伙们都被惊起,像水中的生物一般自由地游动着。
柳三变和巡边将士出了营房,营房前的草垫子上有一群假扮弯刀的演习队伍,正在载歌载舞,训练有术的样子。
当巡边将士们加入进去之后,弯刀们毫不客气,一边唱歌,一边向巡边将士发动进攻,这怎么可以呢,怎么能向赤手空拳的人实施大力攻击呢?
刘金龙被弯刀中的一个大个子逼得手忙脚乱,他跳出圈外,那人紧追不舍,刘金龙突发狠招,逼退进攻,喝斥道:“演习也该讲个公平吧,你们这样做,算怎么回事?”
刘金龙,你以为你是谁,是儒帅吗?吆喝声不仅没有凑效,反而让对方的攻击更加伶俐,力道更大,简直是招招致命。
刘金龙小心应付的同时,大声提醒将士们:“他们存心为难我们,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谁要你留情?”弯刀中的大个子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不当真,对得起儒帅吗,能收到实兵对抗的实效吗?”
柯幕僚出门看时,打得够热闹,心中还在为巡边将士赤手空拳对抗刀丛的勇敢精神而赞叹,为巡边将士的搏击能力惊奇时,突然发现有好几个士兵都受伤了,退出了战阵。他想,儒帅这种布置真是高明,不仅训练了巡边将士的格斗技能,还训练了遭到突袭的应变能力,可谓为打造一支全能铁军费尽了心思。
不好,柳三变也被逼得穷于招架,这可不行,要是柳三变受伤了,问题就大了,怎么对得起儒帅,也没能完成儒帅的托付呀?不好,柯幕僚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使用最得心应手的招式破除进攻柳三变的招式,将他从刀丛中解救了出来。
柯幕僚拉着柳三变,一起去查看受伤的弟兄,尤其是去查看那个对富豪之家的心理颇为熟悉的士兵的伤势时,柯幕僚大吃一惊,真够狠的,臂膀上划出一条长而深的口子,血流如注,这不是要人性命吗?
柯幕僚撕下一片衣襟为他包扎时,去你妈的,有这样演习的吗,那个进攻刘金龙的大个子突然回身,挥刀劈向柯幕僚的后脑勺,还好,他的反应还真快,柯幕僚听见脑后生风,来不及回头,身子前倾,奋力后踢一腿,只叫见一声惨叫,他也顾不了许多,包扎伤口要紧!
柯幕僚瞪了一眼右手捂着还没有包扎好伤口的士兵,心里骂道,你这个破落户,成了穷当兵的还要端着有钱人的架子,只有你的命值钱吗,杀猪般的嚎叫,不就是迟包扎一会儿吗?老子还差点为了你这个破落户丢了脑袋哩!
哟哟哟,不对吧,柯幕僚和柳三变连续查看了七个伤员,柳三变问道:“不对呀,再这样下去,还有何战斗力可言!”
柳三变的话正好说到了柯幕僚的心里了,他果断地大叫道:“撤,拿兵器!”
柯幕僚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将士们撒出来也非常困难,尤其是最后撤的刘金龙等几个人还遭到围攻,可以说是从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尤其是刘金龙,他为了照顾其他士兵,解救了不少人,最后他面临的则是弯刀上中下三路的联合攻击,累得他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险象环生。
柯幕僚发现,刘金龙应付起来越来越吃力,他冲了过去,那些弯刀们居然也围攻他,他见常规招式根本不能凑效,他一咬牙,下重手进攻,招招致敌,手手致命,抬腿致伤,好不容易攻了进去,与刘金龙合力制敌,可谓配合默契,终于脱离战阵。
嗨,儒帅呀儒帅,你这命令也下得太死了吧,或者你选择的这些演习的士兵都经过死心眼的训练吧,那么尽职尽责,居然还要追赶撤出来去军营里拿兵器的巡边将士。
柯幕僚想着想着,赞许地点了点头,也对,这样才能使演习与实战没有距离感,战事的模拟足可以以假乱真,佩服儒帅的精心布局,佩服儒帅的良苦用心。
“不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柳三变对同他一起奔跑回营房的柯幕僚道,“你看,被你踢伤的大个子弯刀,站起来都困难,挣扎着爬起来,还要投入战斗。”
“这不奇怪!”柯幕僚微笑道,“这有何奇怪的,演习就应该从实战出发,受了伤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能战斗,就不能懈怠,只要还有一滴血,都要发挥到极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柳三变十分感动,那些受轻伤的人,纷纷撕下自己的衣襟,用嘴咬着一头,另一只手沿着伤口缠绕着,打上结,继续战斗!没有人因为受伤而趁机退出,也没有因为伤势严重而**,大家都憋足了劲,可见,全体将士都具备了柯幕僚所说的那种战斗意志和战斗精神。
巡边将士手中有了兵器,真可谓如虎添翼,战局明显地发生了转变。
柯幕僚一边对敌,一边敦促柳三变道:“对手很强,要格外小心,全力应对!”
柳三变嘴上应着,手上也没有慢下来,武学修为全都派上了用场,俨然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从容应对,毫不胆怯,而且一招比一招凌厉,一招比一招凶狠,逼得敌手节节败退。
柳三变杀得性起,一路杀将过去,刘金龙和柯幕僚连连点头,这读书人也有厉害的时候,一旦融会贯通,便能运用自如,而且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敌方受伤的不少,轻伤之人逃往干沟方向,重伤者在战友的搀扶下也向干沟退却,眼看敌方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只顾败逃。
“好了,敌方兄弟,到此为止吧!”柯幕僚大声叫道,“请进军营疗伤吧!”
敌方没有回应。忽然,干沟的另一边,有一大批人席卷而来,他们叫嚷着。
巡边队伍中的通司向柯幕僚报告道:“对面的人好像在问,那群牲口得手没有。”
“不是吧?”柯幕僚诧异地道,“莫非他们?”
柳三变回答道:“很有可能是为上次拐马的事情来的!”
果然,败逃的敌手们纷纷从干沟的另一边爬了上去,那个大个子看来是他们的头,他护着伤,站在一个人的面前,那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咆哮着。
柯幕僚对通司道,你好好听听,那人在吼些什么。通司用手护在耳边,侧耳倾听后,很肯定地报告道,他们就是为上次拐走马的事情实施的报复行动。
柯幕僚带着唱起了《南乡子》,合唱着为战胜敌人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