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里路,即使骑上快马,萧绎安一行人赶到洪家村的时候太阳也已经偏西了。
大家中午没有进餐,都是又累又饿,虽然当着萧绎安的面没有直接露出自己情绪的不满,但私下里却还是互相低声抱怨。
“跟哥走,有肉吃。”
这是萧绎安收拢人心的座右铭,他从行囊中掏出几片金叶子,然后给每人发上一片。
这可是个大手笔,一片金叶子在当时相当于十两白银。
侍卫在公主府当差,知道萧绎安平日里出手豪阔,倒是不觉得吃惊。
但三名捕司看到这片金叶子顿时瞪圆了眼睛,口水个个都是流了一地。
要知道,捕司一个月的俸禄也就不过区区一两纹银,这片金叶子几乎相当于他们一年的俸禄了。
“这太刺激了,太豪爽了!”
虽然每个人都没有出声,但这句惊叹之言却悠悠不绝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谭正是个直性子,忍不住开口问道:“驸马爷,您帮着卢大人查案不但没有俸禄和奖励,如今反倒是自己往里面贴钱,卑职看不明白,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不只是谭正,其他人此时也是满脑子的黑人问号。
是啊,这位驸马倒贴钱查案子,他图个什么啊?
不过萧绎安并没有为他们“答疑解惑”,只是平微笑着说道:“知道大家伙没吃饭,那就吃个金叶子垫吧垫吧,吃饱了好有力气干活儿。”
常言道:“钱可通神。”
可想而知钱的威力有多大,金叶子,好家伙,这顿大餐吃的大家伙一个个是眉开眼笑。
有人连忙从萧绎安手上接过缰绳,其他人在旁边扇风伺候着,前呼后拥地跟着进了村,个人待遇瞬时从地上飞到了天上。
经过和村里人询问,众人很快便找到了洪姨娘的家。
要说这个洪姨娘倒是个有远见的主儿,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妾,地位卑微,要是哪天惹得老爷不高兴或是老爷过世,自己随时都会被赶出家门。
因此,她在被林明收入房中的头几年,仗着自己年轻得宠,便用自己的私房钱在老家买了一个小院子和几亩地。
房子由于常年空着,所以洪姨娘特意雇了一个老婆子看房子。
老婆子看上去已经快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身上穿的衣服倒还整洁干净,只是耳朵有些背。
萧绎安趴在他的耳边高声说了许久,才勉强让对方知道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和来意。
按照老婆子的指引,萧绎安一行人来到了后院,果然在洪姨娘家的后院有一个小小的猪圈,里面养了大小四五头猪。
大家在猪圈的四周仔细查找,谭正担任捕司多年,虽然缺少理论知识,但办案的经验却是极高的,到了一个现场,先看哪里?后看哪里?哪里最容易隐藏赃物、哪里最容易掩埋尸体,谭正心里那可是门儿清的。
他很快就发现在猪圈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翻出新土的痕迹,伸手拔出腰刀,用力往土里一插,拔出后发现刀身上沾有蠕动着蛆虫的臭肉。
萧绎安连忙命人挖开浮土,果然在发现了埋在猪圈里的人骨和血衣。
通过村民的辨认,那件血衣正是段三郎生前穿的那件,段三郎生前家境并不好,平日里能穿的衣服一共也不超过五件,所以非常好认。
萧绎安说道:“现在可以通知卢大人,正式捉拿洪氏。”
见谭正脸上始终带着疑惑神色,萧绎安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谭正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驸马爷查案的方案是不是有些偏了,咱们眼下要紧的是查清林老爷的案子,怎么查着查着却跑到这儿来了?”
萧绎安笑了,拍拍谭正的肩膀道:“看你一路上坐立不安的,这个问题憋了一路了吧。”
谭正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还记得林明死的时候脖子的样子吗?”萧绎安问道。
“当然记得,尸体的脖子严重肿胀,都快分不清脖子和脑袋了。”
萧绎安点点头说道:“不错,林明的死因是因为砒霜中毒,这个我可以肯定,但砒霜中毒绝对不会造成脖子出现水肿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
不等萧绎安说完,谭正便恍然大悟是说道:“驸马爷是说林老爷遇害之前曾经服食过另外一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