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安没有走,老者看地图,他却是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这名老者,似乎是从这名平凡的老人身上看到了些许不平凡的地方。
老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于是转过身来,萧绎安当即拱手向那老人施了一礼。
“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去看热闹?”
那老人向萧绎安问道。
萧绎安答道:“学生久闻东林书院人才济济,此番前来本想听大梁的饱学之士谈学论道,明晰天下大势。
没想到这些士子却因为几个不知名的人物发生的一场小小的争斗便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如此心存杂念,深感遗憾。”
老者笑着说道:“依老夫看来,小友不是遗憾,是失望。
大名鼎鼎的东林书院尽是一些人心浮躁之辈,不过老夫却认为‘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逐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今天能淘到公子这块金子也算不枉此行啊。”
萧绎安疑惑道:“老先生言重了,学生自从进到这东林书院后便未发一言,更没有像老先生那样畅谈国内以及天下大势,不过是没有和别人凑热闹而已,先生何以认为晚生便是金子呢?”
老人听完说道:“金子便是金子,哪怕一言不发,哪怕埋没黄沙、哪怕身陷绝境都改变不了金子的本质,今日能与小友一见便是有缘。
老朽陈翰,是个街头算命的,街坊邻居戏称“陈半仙”,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萧绎安。”
陈半仙一惊,“公子莫非是大州国的安王殿下?”
“正是。”
陈半仙立即躬身便拜,“安王殿下在上,请受老朽一拜。”
萧绎安立马用手托住陈半仙的手臂道:“名为人中王,实为异国囚;今日风光现,它日冢中枯”。
本王不过是有今日无明日的可怜人,岂敢在大梁以王爷自居?
陈半仙叹了一口气,老朽与王爷萍水相逢,殿下不肯吐露心中的想法并没有错,只能说明殿下还没有信任老朽,不过没关系、没关系。
说到这儿,陈半仙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老夫在州国生活多年,也算是半个州人,如果能入王爷的法眼的话,老夫愿意追随您?
萧绎安深深地看了老人良久,问道:“为何?”
“因为老夫有大礼相送,这份礼,王爷不会拒绝。”
萧绎安心中暗笑,自己如今虽然地位尴尬,但好歹也是个王爷,眼前这位老人从衣着打扮上看能拿出二两银子都有所不能,又能送给自己什么呢?
“是何礼物?说出来听听。”
老夫送给王爷一顶白帽子如何?”
自己如今被父皇封为安王,送一顶白帽子给自己,王上加白是一个什么字,他岂能不知?
萧绎安听罢顿时瞪圆了双眼,低声问道:“先生究竟是何人,不要命了吗?”
陈半仙没有回答,而是转身下台,从书院的侧门悄然离去。
就在萧绎安还在揣摩着这个陈半仙的身份时,忽听外面的叫骂声愈发的大了,他不禁也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便转身到外面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