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找我,找到我,安德鲁,请不要放弃,我相信你,我们没有权利犯错,我需要你。&rdo;
说完她任由自己的身体从空中跌落。安德鲁急忙赶去想要接住她,但她的身体在落地之前消失了。
安德鲁孤零零地待在这个仓库里,他跪下来,浑身颤抖。他的背部愈发疼痛,一阵剧烈的疼痛差点儿让他昏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人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他呼吸困难,肺部烧得生疼,感到一阵窒息。一股电流通过他的身体,身体所有的肌肉开始抽搐,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前扔出去。他听到远远传来一个声音‐‐&ldo;再来&rdo;,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冲击波再次贯穿他全身,脉搏狂跳,心似火烧。一股烧焦的皮肉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捆住四肢的绳索弄得他生疼,他的脑袋歪向一边,他开始哀求折磨快点儿结束。他的心跳又开始了,空气流入缺氧的肺部,他大口呼吸着,好像刚刚从呼吸暂停中缓和过来。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毫不顾惜地猛烈摇晃着他。
&ldo;斯迪曼!斯迪曼!&rdo;
安德鲁重新睁开眼,发现奥尔森的脸差不多都快贴上自己的脸了。
&ldo;你有权选择在办公室里睡觉,但是至少请保持安静,记住还有人在这里工作呢!&rdo;
安德鲁一下子清醒了。
&ldo;该死,你在这里干什么,弗雷迪?&rdo;
&ldo;我听到你呻吟了十多分钟,你让我完全没法儿集中精力工作。我想你是生病了,于是便过来看看,但是看起来我只是自找没趣而已,还不如我今天压根儿不在办公室里省事儿。&rdo;
安德鲁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但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冰窖里一样。
&ldo;你应该回家休息,你大概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状况。看到你这样真不好受,&rdo;弗雷迪叹了口气,&ldo;我一会儿就回家了,你要我一会儿帮你叫一辆出租车吗?&rdo;
噩梦,安德鲁一生中也做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今天这样真实。他看着弗雷迪,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
&ldo;谢谢,我会好起来的。应该是因为中午吃了一些不消化的东西。&rdo;
&ldo;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rdo;
安德鲁暗暗计算自己在现实中过了多久。他试图回忆起自己之前看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钟时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
然后他回到了自己家,精疲力竭,打电话给还在路上的瓦莱丽,想告诉她,他今天等不及她要先睡了。但是山姆告诉他,瓦莱丽刚刚进入手术室,估计今天会很晚下班。
16可疑的同事
这个夜晚他一个噩梦接一个噩梦,那个面目模糊的小女孩始终没有离开过。每次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全身哆嗦,汗如雨下,他发现自己一直在寻找她。
在最可怕的一个梦中,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然后挥了一下手,不许他说话。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他们俩之间,四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但对他们俩毫不在意。四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一栋小房子的入口。从安德鲁站着的这条空旷的街道上,他听到叫喊声、女人的尖叫声以及一个孩子的哭声。
小女孩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她摇晃着双臂,哼唱着一首无忧无虑的儿歌。安德鲁想要保护她,但是当他迈步向她走过去时,他看到了小女孩的眼神,一种充满威胁性的微笑着的眼神。
&ldo;玛利亚&iddot;露兹?&rdo;他轻轻问道。
&ldo;不,&rdo;她用一种大人的声音回答说,&ldo;玛利亚&iddot;露兹早就不存在了。&rdo;
就在同时,一个孩子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ldo;快来找我,没有你我就永远地迷路了。你弄错方向了,安德鲁,你没有去对的地方寻找,你搞错了,他们所有人都在骗你,你一旦迷失就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快来救我,我需要你就像你需要我一样。我们是紧密相连的两个人。快来,安德鲁,快来,你没有权利犯错。&rdo;
安德鲁这晚第三次尖叫着醒来。瓦莱丽还没有回家。他打开床头灯,试着恢复平静,然而却忍不住抽泣起来。
在最后那个梦境中,玛利亚&iddot;露兹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坚信自己曾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种眼神,在一段不属于他的过往中。
安德鲁下了床,走进客厅。他在电脑边坐下,打算不如用工作填补这个晚上剩下的时间,但是他的思绪一直飘忽不定,令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工作,他根本连一行字都写不了。他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然后向电话机走去。他要打电话给西蒙。
&ldo;我打扰你了?&rdo;
&ldo;当然没有,我正在重读《当我临死前》,就在你凌晨两点打电话吵醒我的时候。&rdo;
&ldo;你不能相信我遇到的事情。&rdo;
&ldo;明白了,我在穿衣,十五分钟后就到你家。&rdo;
西蒙来得比预计的更快,他在睡衣外面直接套上了巴宝莉的雨衣,然后穿了一双篮球鞋。
&ldo;我知道,&rdo;他走进安德鲁的公寓,&ldo;你又要批评我不得体的衣着了,但是我刚刚遇到两位穿着睡衣遛狗的邻居……当然,是邻居穿着睡衣,而不是小狗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