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顾权鸢低头与何然对视,只见何然的表情由不悦转向委屈,小嘴儿都快撅出来了。对视的一两分钟后,他趴倒在顾权鸢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腰间,一声不吭。
顾权鸢似乎能理解何然的心情,一手扶住他,一手捋平他翘起的头发,轻声问道:“是不是难受了?”
何然没有迟疑,在顾权鸢怀里上下磨蹭他的衣服,点了点头。
他们静静紧靠在一起,看着何然难受,顾权鸢心里也跟着不舒服,“没事的,以后有我陪着你。”顾权鸢安慰何然,眼眸里溢着温情。
“。。。那你刚刚还跑去睡沙发!”何然忽地反应过来自己生气的点,一拳捶向顾权鸢的胸口,疏解自己内心的闷气。
顾权鸢单纯受着何然软绵绵的拳头,也不还手,任由他撒气,直到何然停手垂头,才揉着自己胸口解释道:“我是想多给你些安静的空间,下午是谁说不用我们陪的?嗯?”
何然听这解释更恼火了,“你都住我家来陪我了还说什么给我安静的空间?”顾权鸢刚想接上一嘴,何然又低头嘟囔道:“还跑去沙发上睡,你膈应谁呢?”他双手紧攥在一起,不停摩挲,最后鼓起勇气道:“我现在就是想要你陪我,下午说的话就当是我在放屁!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陪我!”
何然重复着让顾权鸢陪他的话语,眼神坚定又谨慎,怕自己太过撒泼吓跑了顾权鸢。但在顾权鸢的眼里,何然肯定是可爱极了,像白嫩的兔宝宝一样,再怎么发脾气都能击中他的心。
“嗯!你干嘛?”何然霎那间被顾权鸢腾空抱起,吓得搂紧他的脖子。
“陪你啊——”顾权鸢边回答他边将何然轻放在床上,何然睡里边,他睡外边。
给何然盖好被子后,顾权鸢双腿已经挤进了被窝,却被何然一脚轻蹬了出来。何然指了指门口,指挥顾权鸢道:“你去关灯。”
顾权鸢望向门口,又看向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的何然,宠溺道:“好~非常乐意为你效劳~何先生~”
何然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称自己为先生,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并非那种讨厌的感觉。
“睡觉咯!”没等何然好好品味完“先生”的称呼,顾权鸢咔哒一下就关了灯,兴奋地钻进被窝,一个劲儿地紧挨何然。
“我不是让你这么陪我,你想挤死我啊?”何然推搡着顾权鸢,一手推他肩膀,一脚踹着他滚烫的屁股。
“我太冷了,挤挤更暖和。”顾权鸢急喘着。
“谁信啊!现在他妈是夏天,你怎么突然犯浑啊?”何然还是阻拦他,他只是想和顾权鸢呆在一起。
几分钟后,顾权鸢不闹了,两人都累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喘气,“呼——今晚应该能睡得舒服点儿了。”顾权鸢感慨道。
“你也失眠了?”
“不是我,是你。”顾权鸢转头看向何然,“脸色这么差,黑眼圈还这么重,心疼死我了。”
“。。。(?˙ー˙?)干嘛这么肉麻?我很不适应诶。”何然呆滞地看着顾权鸢,一只脚搭在顾权鸢的腿上。
“不喜欢吗?(o゜▽゜)o”
“那倒也不是啦。”何然没敢与顾权鸢对视,呆呆地吸了吸鼻子。
深夜,何然无数次惊醒,总睡不踏实。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开了灯,认真打量起四周。
寂静的夜晚果然最容易让人伤感,何然手里捧着妈妈生前的相框,坐在沙发上,电视里重播着几天前他们一起看的狗血电视剧,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剧情很无厘头。
他想自己应该是睡不着了,于是从书包里拿出几天都没写的日记,翻动他在这里的日常,翻动那些他想知道的真相与谜团,随后记下妈妈自杀的事实,这本日记就此终了。
何然放弃写它了,至今他都没有发现谁窥探了日记里的内容,现实也没有因他的努力而改变,一切都在朝他早已了解的方向发展。
他在漫长的黑夜中等待,直至光晕染了白帘,他出门去附近开门最早的便利店里买了打火机,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将日记扔进火盆。
微弱的火苗在何然眼中蔓延,他没想烧毁日记,只不过是想走个流程罢了,“竟然是我自己烧的日记。。。接下来,应该就是知桉来捡它了吧。”何然不做逗留,漫步离开。
他走后,不出所料,火盆被一脚踢翻在地,那火烧了些日记本的外皮,内里只有外侧烧出了零星黑点,撒一层沙土上去,火便彻底熄灭。
何然回家时,顾权鸢正从卧室出来找他,“你怎么起这么早?”他倚在门框边,揉着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