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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韵挠了挠头发，问他们：&ldo;李峋呢？&rdo;赵腾说：&ldo;本来是回屋加班，被我和张放赶去泡温泉了。&rdo;他回头看朱韵，&ldo;你也去吧。&rdo;朱韵：&ldo;这么晚了……&rdo;赵腾笑着说：&ldo;晚上好啊，晚上人少啊。&rdo;董斯扬叼着烟，一边码牌一边说：&ldo;到门口叫服务员，说你要泡温泉，他们会带你过去，泳衣你直接在那挑就行了。&rdo;朱韵脑子转得慢，傻傻地到门口叫服务员。&ldo;我要泡温泉。&rdo;&ldo;女士这边请。&rdo;服务员带她穿街过巷，来到换衣间。&ldo;请问您有泳衣吗？&rdo;朱韵摇头，服务员带她去选泳衣。&ldo;您可以自行挑选，都是新款，泳衣的钱会结在您的房卡中。&rdo;泳衣各式各样，朱韵看迷了眼。她本来就有点晕，加上泳衣花花绿绿，根本无从下手。服务员给她推荐道：&ldo;您喜欢三点式吗？您的身材好，穿起来一定很性感。&rdo;朱韵点头，人家说什么是什么。服务员拿了那套三点式给朱韵，她低头看了半天，低声说：&ldo;……我不要这件。&rdo;服务员疑惑地看着她，朱韵指着一件挂着的泳衣。&ldo;那件，给我那件有裙子的。&rdo;☆、从更衣室出来，服务员递给朱韵一条长毛巾。温泉区分两部分，室内和室外，朱韵在室内区看了一圈，没有李峋的身影。她往室外走，越走越冷，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朱韵小心推开玻璃门，一股寒风吹得她皮肤一紧，她把毛巾搂得更严实了。但手巾只包得住上半身，她一双雪白的长腿裸露在外，微微战栗。她低头看路，地上铺着鹅卵石，沾了雪，有些打滑。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每座温泉汤池里有灯光，照得水汽也变成了幽深的浅绿色，碧波摇晃，不时露出未经修剪的黑色枝桠，水珠落池的声音柔和清冽。朱韵顺着鹅卵石小路往前走，接连几个池子都没有人。她越走越冷，牙齿打颤，两旁的温泉显得格外有吸引力，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往里钻的时候，终于看到李峋的影子。他十分安静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抱着手臂，闭着眼，靠坐在温泉池里，挂着水珠的肩膀之上露在外面，身体上流淌着池底晃动的光。水汽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她猜想他或许是睡着了，但其实没有，他总是不经意移动身体，好像找不到能彻底放松的姿势。朱韵走过去，李峋很快察觉，他睁开眼，朱韵蹲在旁边。李峋侧着头看她。这个角度，这个神情，不可避免地又让她想起了从前。她第一次主动找他的夜晚，他坐在学校的cao场上，她战战兢兢地叫他，他抬眼看她。那时跟现在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笔记本的灯变成了温泉池的灯，而他们也都不再青春年少。这是故人的专利么，随便一句话，随便一个眼神，都能找出无限意义。她记得太深了。他们无言对视，朱韵小声问：&ldo;不舒服吗？&rdo;李峋从她来后就不再动了，摇头说：&ldo;没。&rdo;朱韵蹲在那不说话，过了一会，李峋问：&ldo;你蹲那不冷？&rdo;朱韵反应过来。&ldo;……冷。&rdo;李峋扬扬下巴，&ldo;下来啊。&rdo;朱韵屁股坐在池边，被凉得一缩。她将小腿落到温泉中，跟外面的气温做对比，池水顿时显得滚烫，她又将腿抽出来了。&ldo;怎么这么烫。&rdo;李峋修长的手指从水中捞起，指向一个方向。朱韵看过去，是池边一个小小电子牌，上面显示水温，四十一度。&ldo;不算热。&rdo;李峋说，&ldo;慢慢下。&rdo;朱韵重新将腿放入水中。奇怪的是听完他的话，她真的觉得水没有刚刚那么热了。酒精是不是有麻痹的作用，或者可以催眠？朱韵将毛巾留在岸上，随着她慢慢入水，她泳装的纺纱裙摆慢慢飘起来，伴着水流轻轻飘动。&ldo;还冷么？&rdo;李峋问。他的声源在距离她二十公分的位置，未损品质。朱韵摇头，&ldo;不。&rdo;暖和了，不冷了，世界和平了。&ldo;你喝了酒，尽量少泡温泉。&rdo;他又说。朱韵的目光落在自己飘起的裙摆上，她脑子还有点木，也没听清李峋都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ldo;酒&rdo;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