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别越说越没边儿了啊,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不爱她?噢,就因为我肚子没大过,我没上过产房,没嗷嗷叫过,我就没有亲子天性了?&rdo;&ldo;少跟我说天性,你们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新厌旧,贪图美色。&rdo;刘易阳的目光仿佛探照灯似的在我脸上照来照去,照着照着,他噗嗤就乐了:&ldo;闹了半天,是刘小娆点的火儿啊?&rdo;&ldo;滚滚滚,她烧锅炉的啊?点个屁火。&rdo;叫刘易阳看穿后,我有如光着身子般尴尬。&ldo;快睡吧,明儿不还得离婚呢吗?&rdo;刘易阳似笑非笑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我一个人怀着一腔怨火久久不能入睡,而等我好不容易有了睡意,锦锦又将我召唤了去。刘易阳的鼾声规律而深沉,而背对着我的公公却在半睡半醒中不悦地叹着气。露着的我僵直着脊梁,不安地搂着锦锦。刘易阳啊刘易阳,你瞪大了眼睛去找找看吧,在这大中国里,能有几个女人能做到我童佳倩这般?早上,我还没起,刘易阳就起来了。&ldo;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早上也要加班啊?&rdo;我那一腔怨火有点点星火尚存,一不小心也可燎原。&ldo;今天你不用做早点了,我去买。&rdo;刘易阳伸手掐了掐我的脸,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是灿烂的,但在我看来却是假惺惺的笑容来。他的嘴角如往常一样,有着一道口水干涸了的痕迹。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指望他能在睡觉时闭严他的嘴了。早在上学那会儿,从不做家事的我如勤劳的小蜜蜂般给他洗这漂那时,就总能在他的枕巾上发现一块儿一块儿的硬。&ldo;啊?&rdo;我半撑着身子:&ldo;你说什么?&rdo;&ldo;我说我去买早点。你吃什么?烧饼油条,豆浆馄饨,还是煎饼果子?&rdo;刘易阳把我压回到c黄上:&ldo;你再睡会儿吧,夜里喂奶也睡不好。&rdo;眼看着刘易阳下了c黄,一层一层穿衣服,我仍不敢相信:&ldo;喂,你还好吧?你不是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而这个&lso;晨&rso;就得用来保证高质量的睡眠吗?你今儿是怎么了?&rdo;&ldo;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为你,为锦锦,为这个家做的太少了。虽说我每天都在辛苦工作,不过也没能给你们提供优越的生活。眼看咱俩要分开了,我觉得我应该把握每一分每一秒,补偿你们。&rdo;我的嘴角不由自主一抽,好像是叫人拿绣花针扎了一下。这个刘易阳,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要跟我分开?重新做人去和某个小妖精迎来第二春吗?补偿我们?我看他是想及早把我们打发了。这男女真无公平可言。同样是七年的光阴,同样是一段失败的婚姻,他刘易阳一身男人味儿是越来越成熟,而我身上的味儿却无非是油盐酱醋茶,哦,如今还多了股奶味儿。这等我们一分道扬镳,我带着锦锦无人问津,而他的行情却随着薪水一道大涨。&ldo;你再睡会儿,等买回来了我叫你,吃完了咱好办事儿去。佳倩,我再也不能这么委屈你了。&rdo;刘易阳穿得人模人样,扭脸走出了房间。我呆若木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只剩下大脑还能运作:委屈?难不成他今天给我买两根儿油条,我就不委屈了?难不成他负责一顿早餐,就能换回他良心上的安宁,就以为能给我们这段婚姻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佳倩,听听他叫的,多么柔情似水,又多么虚情假意。我扑下c黄去,打算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揪回来,跟他说不用了,今天的早餐还是由我来负责吧,反正除了临产前那一个月外加坐月子那一个月,我煮粥煎蛋外加变着花样儿备上面包火腿豆包腐ru的,也早就得心应手了。而你刘易阳,还是去良心不安好了。可等我刚扑到房间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我就听见门外已经开上大会了:阳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佳倩呢?还没起?买早点去?你去?算了吧,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还是让佳倩做吧,起码干净,吃着放心。刘易阳笑呵呵的:&ldo;睡醒了,想出去活动活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佳倩夜里喂奶,没睡好,我让她再睡会儿。说吧,诸位都想吃什么?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买不到的。&rdo;&ldo;喂奶怎么就睡不好了?我成宿成宿带着锦锦,也没见我睡不醒啊。&rdo;婆婆照例高歌开了她的丰功伟绩。&ldo;妈,佳倩也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不说娇生惯养吧,那至少也是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跟我没什么两样。她嫁到咱家,就算是怀着孩子那会儿,能干的她也都自己干了。您就多担待担待她吧。&rdo;刘易阳这一番话说得立场分明,口吻缓和,既站在了我这一边,又不至于驳了婆婆的面子。于是我再也没听见婆婆的声音,我估计她八成是抱着我的锦锦回房间反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