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过黄昏的天空了。忙疯了。附图是宁市某天的黄昏,橙红色,有凤凰尾巴一般的漂亮纹路。
第三天:衣服再不来拿丢了啊,净知道占我衣柜。附图是一件白t恤,叶开那天喝醉留宿忘拿了。
第四天:车子经过临江大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海风是蓝色的。附图是宁市的海。
每一天陈又涵都有内容过来。
叶开还记得那时自己说:“有事留言。”他桩桩件件都是事,可桩桩件件又都不是事。
苏打水喝了再买,落日转瞬即逝,衣服不差那一件,驶过临江大道时变幻的光影和海的气味也不过是在那一刻特别美。陈又涵捕捉着转瞬即逝的东西,封存着自己没有失效过的——想你。
叶开一张图一张图很认真地看,没着急给陈又涵回,打了个电话给兰曼。
“外婆。”兰曼声音很惊喜:“呀,宝宝从集中营解脱啦?”“外婆,我先回国了。”叶开平静地说。
兰曼情绪瞬间跌落谷底。她洒扫花园,买了新的苗种,亲自给他铺上床单插上鲜花,就连气候都是最好的,哪儿都在欢迎叶开回来。
“宝宝,生什么事了吗?”兰曼难受得站不住,坐在单人扶手沙上,狠心揪落日珊瑚的叶子。
叶开捂着心口:“嗯,一定要回去。”“是什么事?”兰曼执着地问。
“我……我想吃培根和煎蛋,还有杯口抹海盐的接骨木苏打气泡。”第章(一更)地铁驶上地面,度变缓,雨水冲刷着玻璃窗,轨道旁的野蔷薇和三角梅被打得凋零,远处的海笼罩在灰风细雨中,所有的颜色都被水洗过了。
周末的地铁人不多,叶开插着airpods,目光无意识地停留在对面一对情侣身上。也是从机场出来,女的靠在男生肩膀上,两人共享一对耳机,男生半举着手机,可能在看电影。
时差的原因,困倦和亢奋共同折磨着他,他的心脏既沉重又强烈地跳动。
手机震动,叶开的目光回神,看向屏幕。
陈又涵说:今天的宁市下雨了。图片上,繁华的cbd笼罩在苍茫的白雾中,漂亮的信号塔已经看不到塔尖。
叶开对着屏幕微微翘了翘嘴角。
是分享了同一场雨。
雨水里不知不觉带上了野蔷薇的香气。
地铁重又沉入地下,轰隆一声,光一闪而过。十五分钟后,他在宁西大道站下车,一个二十四寸大行李箱,一个登机箱,一个双肩背包——人潮汹涌,他走得一点都不顺畅。进入地下通道步行五分钟,上扶梯,出门是a口,转乘另一层扶梯,视线随着缓缓上行,富丽奢华的大堂自下而上出现在叶开的视野中。
微信通话,叶开平静地说:“又涵哥哥,下楼取快递。”陈又涵刚洗过澡。他跑了十公里,准备收拾好去公司加班。顾岫最近的朋友圈签名已经改成了“风里雨里我在办公室等你”,不知道是递话给谁听。他拿起手机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看到那个每天要点开无数次的头像,心竟重重地一沉,又轻轻地一提,一股无法控制的心悸瞬间掠夺了他的四肢百骸。
十九天了。
陈又涵捡起衣物和毛巾进脏衣篓,边问:“什么快递?”“一个礼物。”训练有素的保安用礼貌而克制的目光注视他,叶开对他抿了抿唇角,说:“被保安拦住了。”陈又涵按下洗衣机的启动键,选程序,漫不经心地说:“让保安签收就行。”叶开耐心地说:“不行,一定要本人亲自签收的。”滚筒静音运转,注水声响起,陈又涵离开洗衣房,彻底没脾气:“送了个什么金贵玩意儿?不会是花吧?”叶开被他惹笑,但没笑出声,只是声音里带着隐约的笑意:“我送你花干什么。”陈又涵下楼。电梯里只有他一人,他没话找话,生怕叶开说完事就挂断:“到温哥华了吗?给兰女士问好。”叶开说:“到了,帕尔玛开了,外婆让我带给你。”二十八层倏忽而下。叮的一声,玫瑰金的电梯门开启,走出来高大劲瘦的身影。他只在家里穿t恤,永远是黑色的,下半身是烟灰色运动裤,脚上甚至穿了双居家棉拖,头松软地垂下。他真是来见快递员的,脚步不紧不慢,漫不经心地问:“是吗,花语是什么?”“对你的喜欢不仅仅是夏日限定——”抬眸,脚步停住,手松了,手机差点滑落。
他愣在当场。
耳畔出现叶开的呼吸声,他干净的少年音说完下半句:“……是地久天长。”跑向闸机只是短短几步,但因为穿着白t恤,又是那样玻璃一般剔透的少年,穿着板正制服的保安微微动容,竟觉得似乎看到了一阵初夏傍晚的风。
挂在行李箱的双肩包砰地落地。
他扑到他怀里,抱得他几乎后退了一步。
陈又涵的心率迅地失去控制,喉结微微滚动,他找到自己的声音,带点笑地说:“原来真是花。”轻轻吻了吻叶开的间,声音低沉下去:“我签收了。”保安没眼看,移开了眼。过了会儿,又忍不住转回来。他非富即贵的业主动作克制,那个男生绝对没有察觉他的轻吻。陈又涵含着笑,淡漠地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