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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很好，&rdo;德克说，&ldo;这是什么?&rdo;他指了指理查德的盘子。

&ldo;腌鲱鱼，来一个?&rdo;

&ldo;谢谢，不用了，&rdo;德克说，起身扣上外衣，&ldo;我的字典里，&rdo;他拖着理查德走向公寓门，&ldo;没有&lso;鲱鱼&rso;这个词。下午好，路小姐，祝我们平安顺利吧。&rdo;

注解：

[1]　浊重呼吸者（heavybreather），一种心理病，给人打电话又不说话，以从中得到性快感。

第二十五章

一阵隆隆雷声后，那种永不停息的细雨从东北方向席卷而来，似乎伴随着世间无数个重大时刻。

德克翻起皮外套的衣领以抵御寒风，但没有什么能熄灭他仿佛恶魔的激情，他和理查德走向十二世纪修建的庞然大门。

&ldo;圣塞德学院，剑桥，&rdo;他叫道，八年来第一次望着大门，&ldo;建立于某某还是啥啥年，创办者是那个谁谁谁，为了纪念另一个谁谁谁，我一时间想不起他叫什么了。&rdo;

&ldo;圣塞德?&rdo;理查德提示道。

&ldo;知道吗?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他。某个无聊的诺森布里亚圣人。他的哥哥查德更加无聊。在伯明翰有个大教堂，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啊哈，比尔，真高兴再次见到你。&rdo;他说，和同样刚走进学院的看门人搭讪。看门人转过身。

&ldo;切利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回来。很抱歉你出了点麻烦事，希望已经全都过去了。&rdo;

&ldo;当然，比尔，那还用说。你看我现在活得多好。罗伯茨夫人呢?她怎么样?脚还不舒服吗?&rdo;

&ldo;切掉以后就没事了，先生，谢谢你的问候。咱们私下里说一句，先生，我其实很希望保留她截掉的那只脚。我在壁炉架上专门空了个位置，然而事与愿违，咱们只能接受老天的安排。&rdo;

&ldo;麦克杜夫先生，&rdo;他又说，朝理查德点点头，&ldo;哦，你昨晚在这里时提到的那匹马，非常抱歉，我们只能把它弄走。它打扰了克罗诺蒂斯教授。&rdo;

&ldo;我只是好奇而已，呃，比尔，&rdo;理查德说，&ldo;希望它没有打扰你。&rdo;

&ldo;没有什么能打扰我，先生，只要它不穿裙子。我没法容忍小伙子们穿裙子，先生。&rdo;

&ldo;要是那匹马再来打扰你，比尔，&rdo;德克插嘴道，拍拍他的肩膀，&ldo;送它来找我，我会和它谈一谈的。既然你提到克罗诺蒂斯教授，他这会儿在吗?我们有事找他。&rdo;

&ldo;据我所知，先生，没法帮你问，因为他的电话坏了。建议你自己去看一看。二号宿舍楼最左边的拐角。&rdo;

&ldo;我知道，比尔，谢谢，祝罗伯茨夫人剩下的部分都好。&rdo;

他们一阵风似的穿过一号宿舍楼，至少德克像一阵风似的，理查德还是和平时一样像只苍鹭，皱着一张脸顶风冒雨。

德克显然误以为自己是一名导游。

&ldo;圣塞德学院，&rdo;他大声说，&ldo;柯勒律治的母校，艾萨克&iddot;牛顿爵士的母校，他因为发明了磨边硬币和猫活门而闻名遐迩!&rdo;

&ldo;猫什么?&rdo;理查德说。

&ldo;猫活门!一个特别巧妙、睿智和有独创性的装置。那是门上的一个门，就是……&rdo;

&ldo;对，&rdo;理查德说，&ldo;还有引力这一点微小的工作。&rdo;

&ldo;引力，&rdo;德克轻蔑地耸耸肩，&ldo;对，好像也有这东西。但那仅仅是发现而已。本来就存在，等着被发现。&rdo;他掏出一个硬币，随手扔在沥青步道旁的石子路上。

&ldo;看见了吗?&rdo;他说，&ldo;连周末也存在。迟早会有人注意到的。但猫活门……啊哈，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了。创造力，纯粹的创造力。&rdo;

&ldo;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反而很简单。任何人都有可能想出来。&rdo;

&ldo;啊哈，&rdo;德克说，&ldo;只有一些罕见的头脑才能将从前不存在的东西变得显而易见。&lso;任何人都有可能想出来&rso;这种说法很流行，但也非常误导人，因为事实上人们并没有想到，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和发人深省的事实。要是我没弄错，这就是我们在找的楼梯。咱们上去吧?&rdo;

他没有等待回答，径直跑上楼梯。理查德犹犹豫豫地跟上去，看见德克已经在敲内门了。外面那道门敞开着。

&ldo;进来!&rdo;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德克推开门，他们刚好看见雷格白发苍苍的后脑勺消失在厨房里。

&ldo;正在泡茶，&rdo;他喊道，&ldo;来点吗?坐，请坐，无论你是谁。&rdo;

&ldo;你真是太好心啦，&rdo;德克答道，&ldo;我们是两个人。&rdo;德克坐下，理查德有样学样。

&ldo;印度茶还是中国茶?&rdo;雷格喊道。

&ldo;印度茶，谢谢。&rdo;

一阵茶杯和托盘的叮当碰撞声。

理查德环顾四周。房间忽然变得很乏味。炉火静悄悄地自顾自燃烧，但光线像是属于一个灰色的午后。尽管所有东西都还是老样子：旧沙发、摆满书籍的桌子，但昨晚那种强烈的陌生感却荡然无存。房间似乎坐在那儿挑起眉毛，不明所以地问：&ldo;怎么了?&rdo;

&ldo;加牛奶?&rdo;雷格在厨房里喊道。

&ldo;谢谢。&rdo;德克答道。他向理查德露出微笑，似乎被按捺不住的兴奋弄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