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来,门前亦有不少村人拉着家常,他游目四瞧,平川沃野,与他---坝沿村极为相似。
秋日无限丽色,连悬空的日光都和温灿彩。他缓步而行,村人并未阻拦,他亦行至一池塘边,瞧去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发呆。
人生在世就如这些鱼儿一般,困在池塘里挣扎到死都无法脱离,除非,渔夫有心而来,带离了池塘,可最终竟是送去庖房,宰杀之后,煮熟入了人的肚肠。
吾命由不得自个呀!石任意对着池塘唉声叹息。
老农远远望见他,并未上前,他知道,年轻男子身子恢复差不离,好人做到底,宰猪,做那佳肴,顶多一顿、两顿,年轻人也要到了离去的时候。
自不用说,午食食肉,村人那是个个笑逐颜开,欢天喜地,扰扰攘攘,美美食肉,大口饮那薄酒。
老农一双老眸瞧了眼石任意,立时就夹了块肉送入他的碗中。“石公子,还请多多吃些,你身子虚弱,滋补滋补。”
“多谢老人家!”石任意实则恢复了差不离,他之所以肯留下吃完最后一餐便打算离去,只因老农盛情他不便回绝。
吃喝之际,村人议论纷纷,难免说及近来周遭的大事,非甘坤道入狱而无其他。
一红脸壮年村人吃着酒,夹起猪肉一块送入嘴中一壁絮絮叨叨:“嗯!还。。。。。。还别说,这肉真香啊!好些日子都。。。。。。都没开荤了。嘿嘿!日后,有钱也不用去娘娘庙糟蹋了,买他二两肉归家来吃才值当。”
另一中年黑脸男子接话。“谁说不是呢!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费了钱财指望甘道长施法搭救我们这些穷苦人,直到现在我才知,她呀,就是个骗子。”
方夹起碗中的一块肉,还未送入嘴中,听那村人说辞,石任意心下一震,肉都没夹好,掉落在了地上。
“哎哟!”同桌一妇人惊呼。
老农瞧见并未大惊小怪,他又夹起一块肉送去石任意的碗中。“掉地上就不要了,公子再请吃。”
感激自是记于心间,微微噙笑便夹起,他已无心吃菜,而是听那些村人闲话。
“甘道长究竟是不是骗子啊?”
“她会道术吧?”
“她不是骗子?马知县胆敢惹了神仙,日后如何收场?”
众人七嘴八舌,约略听来了些。他遭赌徒二人捆绑在山洞之中的时日里,甘道长究竟遇上什么事了?马知县又为何惹上了甘道长呢?
心中不会忘记,那晚,是他亲眼所见,甘道长施法,落山的日头打西边升起,可谓神奇旷绝。
正不解的时候,又一名瘦弱的年轻村人说话。“马知县将甘道长关入大牢,迟早会遭报应的。”
“啊!”石任意犹如遭猛雷一击,惊悚的一呼声。
太出乎意料,他怎敢相信?甘坤道究竟做了什么,马知县又为何将她关入大牢?
起身迅速,他不言不语,呆呆的,只管向前行步,出了屋来,老农不知所措,遂跟随,直到,石任意心思凌乱恢复几分后,他瞧见老农憨憨的双眸盯着他。
“公子怎地了?快回去用午膳,有甚事一会再说。”
抱拳,躬腰,他施礼毕,便对老农辞行道:“晚辈不便久留,想起家中还有要事,这便告辞。老人家搭救之恩,永生难忘,他日,晚辈必来感恩。”
老农摇摇头。“我救你岂是要你报答我的?公子,你若真个急于归家,我也不拦你了,临行之前,我留了些煮熟的腱子肉,你带去家中受用吧!”
“哎呀呀!老人家不必客气,您留下吧!晚辈此番归去,不日会再来的。”
“这。。。。。也好,那我就留着待你归来的日子再享用。家中还有些地瓜,不值钱的东西,我取来,你带些回去。”
只能含笑摇头,感触颇深。老农转身之际,他不声不响,抱拳又次朝老农后背拜去,随即,一个转身,他亦急急归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