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先跑向停在路中间的几辆卡车。
如果能开动其中一辆,有了交通工具,咱们逃走的希望就会大大增加,几年没开过大型车了,希望没有出现什么我不了解的最新发明。
拼命的奔跑让我的双腿越来越沉重,心脏跳动得快要炸裂开,快速的喘息让我喉咙里感觉就要着火了。
&ldo;快点,后面那伙人追来了。&rdo;丁蓉飘在空中,对我大声喊。
我忙于大口呼吸,无法回应,心里却颇不以为然,阴魂的飞行几乎不耗费能量,她当然不会觉得累。
最近几年因为工作太过辛苦劳累,常常感到疲惫,以至于渐渐扔下了体育锻炼,严重缺乏运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距离卡车还有几十米远,我再也无法全力奔跑,不得不减慢速度,快步走,一边大口喘气。
雷雨扬被扔在了后面,原来他的体能状况比我更差。
卡车
我下定决心,如果今夜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要开始体能方面的训练,每周跑步或者游泳三次,下一回再遇上这样的情况或许能轻松些,有更多的逃生希望。
脚步越来越沉重,绝望的情绪渐渐冒起,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而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却是那样的神通广大,如同一个满肚子坏水的野小子,正用戏谑的目光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由于能力方面的巨大差距,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被捉弄被消灭的命运。
就像捉到老鼠的猫,总要玩个痛快才肯下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前途非常黯淡,差不多是必死无疑。
只是不清楚在死亡真正来临之前还有多少的折磨和苦难等待我,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肯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利用丁蓉能够快速飞行的能力,我指使她冲到前面探路,她非常听话,浮到空中,迅速在几辆停在路中间的卡车旁边转悠了一圈,然后回来告诉我未发现任何可疑情况。
&ldo;净空,你看哪一辆比较合适用于逃命?&rdo;雷雨扬说。
&ldo;考虑性能和品牌都是没用的,光键是看哪一辆的钥匙还在。&rdo;
&ldo;丁蓉,你先去看看最近的那辆有没有钥匙插在电门上?&rdo;雷雨扬说。
&ldo;电门在哪?&rdo;丁蓉问。
&ldo;你先去看橙色的那辆,看清楚方向盘下面右边有没有插着钥匙。&rdo;我指着那辆东风1208双后桥卡车。
&ldo;我见电影里的贼都不用钥匙,把线拆下来搭火就行。&rdo;雷雨扬气喘嘘嘘地说。
&ldo;真遗憾,我没当过偷车贼,如果能够逃过此劫,一定抽空钻研一下这方面的技术。&rdo;
我满怀沮丧地想,如果能活到明天,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ldo;丁蓉在前面大声喊:&ldo;这辆有钥匙。&rdo;
听到这一句,我和雷雨扬相视一笑,脚下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甚至有心情抽空看了看身后,确定那帮被控制了思维的建筑工人和卡车司机没有追来,可以想见,他们笨拙的行走姿势肯定很慢。
这时,我心里再次燃起希望,只要能够挨到天明,我们就可以去找到那位如神龙般久闻其名却未有缘拜见的四姨妈,有她老人家出手,一切都能搞掂。
一切的希望全放在她身上了,如果能活到明天的话。
我一脚踩上车轮,伸手打开了车门,虽然光线很暗,我仍然清楚地看到,那只代表着逃生希望的钥匙就插在电门上,钥匙圈上还挂着一只福娃,正在晃悠。
我毫不犹豫地蹦上去,坐到驾驶座上,把小怪物扔在中间位置,打开了右车门,让雷雨扬钻进来。
转动车钥匙,仅用了一秒钟就成功启动,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强劲有力,如同天籁,比帕瓦洛蒂的歌声更动听。
我挂上二挡,准备起步开溜,这时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被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一张长满了胡须的大脸就在眼前三寸处,暗黄色的大暴牙撑开了嘴,鼻孔里的毛也很长,并且茂盛,跟上唇的黑毛混在一起难分彼此,面部皮肤异常的粗糙,跟菠萝表面差不多,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头发乱七八糟,犹如乌鸦的巢。
最令我感到不舒服的就是他那双眼睛,一只大一只小,眼白多而黑瞳少,闪烁着狡猾和多疑的光芒,深处满是阴暗和丑恶,以及严重的暴力倾向。
原来是座位后方的床上躺着一名壮汉,刚才他整个地缩在被子里,以至谁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现在的货车都有两名司机,不分昼夜地工作,估计他的同伴已经中了邪在外面游荡着,或许他正因为睡得香而逃过一劫。
&ldo;大哥,车是你的吗?累了吧,好好歇着,想去哪我帮你开。&rdo;我随口敷衍,同时松开离合器,准备先把车开离此地再说。
壮汉伸出一只手,扯住熄火拉线,车子摇晃了一下,停住了。他抬着头,洋洋得意地看着我笑。
这笑容有些奇怪,我感觉到一丝透骨的凉意,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劲我也说不上。
我从口袋里掏出全部现金,约有一万多块,在壮汉面前挥动:&ldo;大哥,车借我开上十几公里,这些钱就都归你,怎么样?&rdo;
壮汉不语,只是呆呆地盯着钞票看。
&ldo;怕我把你的车弄坏吗?这你就多虑了,看看我的驾驶证,a1,不是菜鸟,放心吧,没事的,你继续睡,等着收钱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