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接下来会计划去竞选联合国秘书长一职,或者就是去当奥委会主席,要不就是微软总裁。我再也听不下去,转头对雷雨扬示意发动攻击,但他摇摇头,做了个再等一会儿的手势。
&ldo;眼前最重要的事仍然还是如何才能继续活下去,还有就是,怎么样才能把老大你的身体弄好。&rdo;溺尸忧心忡忡地说。
&ldo;是啊,困难重重,但我们不可以气馁,&lso;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够随便成功&rso;。&rdo;腐尸唱起歌来。
我感觉这家伙生前肯定是个不错的煽动分子,是个做他人思想工作的能手,疯狂的诗人兼梦想家,自渎者和暴徒,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同时也是个不肯安分守己的坏蛋,具有部分精神病患者的表现和征兆。
综合我看到的情况来分析,我认为他对于财富和权力有着强烈得不可思议的渴望,对于已经失去的完好身体(仅仅只是不腐烂而已),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悔恨和伤感,由此可见他生性乐观向上,也可以说有具备孩子般的天真和健忘。
总而言之,他是个不招人喜爱的怪物,这样的看法并与他目前正在迅速腐烂的身体无关,也不是因为他浑身的恶臭,仅仅只是由于旁听了这十几分钟的胡言乱语,因而得出的判断与结论。
我基本可以确定一点,这两个家伙的美好前程马上就会化为泡影,之所以有把握这样认为,是因为雷雨扬正用枪指着他们,而这一次水枪里装着的是真正的黑狗血,来自一条浑身皮毛均是乌黑发亮的土狗。顺便提一下,那条可怜的小东西投入天主的怀抱的时候,我就在屠宰现场,在它停止挣扎之后,我没有忘记在自己的胸前郑重其事了划了一个十字,还念了一遍南无阿弥陀佛,祝它一路顺风,来世投胎到大富大贵之家。然后,我和雷雨扬一起动手,从一只大盆里收集约有一公升血液。
大概是由于刚才的发言太过气势磅礴、惊天动地,腐尸脖子上的皮肤新出现了一条裂缝,约十厘米长,喉管暴露在空气中。溺尸摸出一把大头针,急急忙忙地为他修补。
我认为目前他最为迫切需要的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裁缝,而不是做关于未来的五年宏伟计划。
雷雨扬大概觉得乏味了,在梅芳芳的欢呼声中,他开始射击,紫红色的液体准确命中目标,迅速撒遍了腐尸的整个头部,腐尸被击中之后倒在地上,双目圆睁,一动不动。位于后面一点的溺尸反应奇快,一闪身蹦到了房间的另一头,离开了水枪的射程式范围,因为逃得快,他仅仅只是后背的衣服上撒到一些狗血,我觉得这样的剂量大概不足以致命。
电筒光直射溺尸的面部,我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略带浮肿,就跟一头刚被刮光毛还未开膛破肚的猪差不多。
现在,他已经可以算是我们的俘虏,虽然水枪射不到他,可他也无法逃走。
雷雨扬开始耐心地劝导溺尸:&ldo;兄弟,别瞎折腾了,当一只自由的游魂多好,可以像小鸟一样四飞乱飞,想到哪都行,女厕所、澡堂子、更衣室、电影院,还有别人家里,只要你想看,看什么都没问题,如果不是尘缘未了,我都想当鬼去,这么有意义的生活就在眼前,这不比你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强得多吗?放心的去死吧,我雷雨扬以个人名誉保证让你不用回到灵秀湖水面去等候替身,只要点一下头,从此你就可以享受到最大的自由,比美国佬还要自由百倍。&rdo;
梅芳芳烂糟糟的脸上满是钦佩和崇拜,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雨扬的下巴看,那里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胡须,就像一小片疏于打理的玉米地刚被某种大型食草动物啃咬过一样。
溺尸很可能是个缺乏主见的笨蛋,他面露犹豫,似乎想听雷雨扬的安排,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我离开雷雨扬身后,轻轻地走向另一扇窗户,那边已经安装了铁栏杆,溺尸不可能从那里逃走,我将从背后给他几下黑狗血。
雷雨扬继续着劝降:&ldo;不会痛的,只要你走过来,离我更近一些,马上就可以帮助你弄好,就跟打了个喷嚏差不多,什么事也没有,一点也不难受,只要一小会儿,最多十秒钟就能搞掂,马上你就可以体会到那种非常棒的感觉,舒服得苍蝇见到面前有一大堆臭肉似的,无以伦比的快乐,轻松、舒服、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就跟神仙没什么两样。&rdo;
梅芳芳嘀咕:&ldo;做鬼原来这么好,难道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吗?&rdo;
邪灵再现
沿着墙壁,我走进另一个房间,根据此前的判断,绕过前面那扇门之后,就能到达溺尸的后方,然后可以发动最后一击,让他带着那个美好的梦想到另一个世界去。
在来自远处楼房的微弱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我毫不费劲地避开了地面上的碎石和带有钉子的破木板,还有铁丝和钢筋头,一些小飞虫在光影里转圈,还有一些个头稍大的不时冲向电筒最前端的玻璃上。
雷雨扬宏亮的声音继续传入耳朵:&ldo;被淹死的哥们,我唱首歌送给你好不好,《野百合也有春天》,这个你喜欢吗?对,就这样,再过来一点,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跟我这样诚实的人打交道是不会吃亏的,放心好了。&rdo;
溺尸低沉畏缩的声音也传来:&ldo;雷大师,久仰大名,相信你不会骗人,可我觉得目前自己状况还行,不想死掉,求你放过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