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瑾见周夫人的目光在护膝和抹额上流连,便盈盈笑道:“侄女也不知道大人和夫人都喜欢什么样式的,仔细挑了这两样,也不知道和不和您二位的心意!”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周夫人牵了彭瑾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这几天秋雨时过,天气转冷,你世伯的老寒腿又要犯了,这护膝来得正是时候。这抹额我也很喜欢,宝相花最是吉祥喜庆,珍珠也点缀得恰到好处。你有心了!”
知道彭瑾自打幼时遭遇母丧之后,很少再拈针拿线,周夫人也不满口胡乱夸赞针线做得好之类的客气话。
“快快坐下,一直站着该累了。”周夫人说着,热情地将彭瑾往小几的另一侧让座。
彭瑾心知那里是主位,自己坐不得,便再三地婉拒了,主动坐在了周夫人下首的绣墩上,微笑称谢道:“多谢伯母厚爱,侄女坐在这里就很好了。”
彭瑾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从夫人到伯母,关系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有小丫鬟见机上了茶水点心,彭瑾便微笑着颔首谢过,既不自恃身份就高傲冷漠,也不为了求人就刻意讨好。
周夫人见状暗自点头,进退有度,谦逊有礼,哪里有一点周妈妈偶尔不小心抱怨的嚣张跋扈的样子。
若说是因为有求于人,才故意装出来的,周夫人瞧着也不像。
彭瑾举止从容,温婉娴雅,丝毫看出任何的做作和勉强,似乎这才是她一直以来待人处事的方式一般。
果然是翰林家出来的小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知书达理!
也果然是嫁对了人,有了刘识的体贴关爱,彭瑾终于走出了幼年丧母的阴影,举止从容有度。
周夫人听周翯抱怨过一次,说是刘识爱妻如命,为了彭瑾都能舍下他们一屋子的人,舍下他们筹划的请愿大事,他很是担心刘识日后别耽溺于儿女私情,辜负了一身的才华。
身为女人,周夫人对此倒是另有一番看法——夫妻生活美满幸福,后宅安宁,男人才能放心地在外闯荡一番大事业!
这不,刘识的用心,改变了孤僻乖戾又软弱可欺的彭瑾,让她迅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后宅主妇,在刘识遇到危难时,能冷静理智地采取措施,设法营救,而不是躲在角落里低声饮泣。
周夫人初次见彭瑾,就十分满意。
“你世伯还有事要忙,一大早的就出去了。他怕你担心,特地留了两句话,让我转达给你。”说起正事,周夫人神色也严肃起来,遣退了伺候的小丫鬟,低声道,“赵大人自己已经向圣上认罪了,而且服罪态度坚决,圣上是绝不可能再装聋作哑地偏袒于他了。
而且,科举取士一直是圣上十分看重和推举的举措,在这件事上,圣上绝对不会姑息罪人,也绝对不会过于惩处请愿的学子。此番把他们暂且收监在大理寺,只是为了避免人心动荡,为了维护皇权的尊严。等案子一了结,自然就会毫发无损地放他们出来的。
最多,不过是因为此次请愿惹得圣上龙心不悦,往后的仕途走得稍微艰难些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