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眼前是冷着脸的北堂星郁,我约莫着自己是在间客栈里,掀了被正要起身,却被他摁着伤口径直塞回床上。
我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ldo;怎的,知道疼了?长记性了?&rdo;他侧身拿来一碗汤药,舀了勺吹着。
&ldo;一口一口喝,你当是甜汤?&rdo;我不接他的话茬,反倒挑起他的毛病来。
瓷勺落回碗里,在汤药里荡漾着叮叮当当一阵。&ldo;你晕了三天,每次喝药都是我一口口渡给你的,现如今嫌慢了?&ldo;他把碗放到我手里。&rdo;你最好也别嫌烫。&rdo;
我低头,脸免不得红上一红。&ldo;那倒是谢谢北堂左使了。&rdo;
他不接话,又问我。&ldo;折梅手,你很喜欢?&rdo;声音平淡,淡到无味。
那便是一种异常。
我刚喝下一口药,苦的可以。皱着脸。&ldo;小时候难得,长大了就贪。&rdo;
&ldo;北堂朔风的剑法呢。&rdo;
&ldo;也喜欢。&rdo;
许久,我碗里的药只剩下一口。
&ldo;那下次,莫要再用沈虹练会的折梅手对付她了。&rdo;他一只手抚上我的伤口,下一刻却摁了下去。
我疼的差点握不住碗。
&ldo;也莫要,再留情放过他们了。&rdo;
我没说话,喝下最后一口凉透了的药,从舌尖苦到胃里。
&ldo;好疼呀。&rdo;语气淡淡。
&ldo;他害你一次,你救过他两次。&rdo;他微微倾身把果脯塞进我嘴里。&ldo;下次见到,我要杀他,谁都拦不住。&rdo;
&ldo;你知不知道你压我伤口很疼的?&rdo;我支起身子来坐在床沿,一只脚去勾脚踏上的绣鞋。因为是低着头,所以只看的见他挺直的腰,倒真是秀色可餐。
他好像僵了一瞬,随即变了语气,&ldo;箬掌门想必不知道,本使在刑讯一行当可谓是熟练到家了。&rdo;
&ldo;哦……这样啊。&rdo;我一条腿赤着脚半勾绣鞋,另一条腿则跪坐在床上,双手慢慢扯过他腰带。一点点站起身来。
&ldo;你起来干什么?还是躺……&rdo;
我低头轻笑,半勾着的绣鞋甩在他身上。&ldo;北堂左使何不打死我好了?刑讯逼供?你当我是什么?何不拿铁钩子穿了我琵琶骨呢?何不废了我武功呢?又不是第二次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么……&rdo;
他站在我面前,眉头一点点沉了下去,眼神错开。&ldo;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rdo;
&ldo;知道什么?我不知道。&rdo;我白他一眼,一手握着他前襟,半敞着的衣领里是大片白净肌肤和些许春光。&ldo;你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的,这些日子来,我怎么都不见你喜欢我,现在看来,北堂大人是真的不喜欢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