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那人后,我又看信,看着信,我心里的空洞似乎大的撕裂开一般,又疼又悔。
用铁钩子锁了琵琶骨关进神火索桥去凿石壁,我甚至不敢再问一句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很疼很疼的。比散功有过之而不及。而且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
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红笺墨迹上,晕染开大片大片的是北堂星郁和我的故事。
信上墨迹晕开,笔锋凌厉的字迹仍清晰可见,似乎是匆忙中写下的,诀别书一样的东西‐‐
卿为满天桃花色,长虹落日引情动。
吾为垂眉摆渡翁,不见红尘独爱侬。
吾本檐上三寸雪,乍遇君暖为你融。
卿是人间惊鸿客,凡世无牵待我拥。
&ldo;什么破东西。&rdo;我强颜欢笑抹去一把眼泪,却哭的更欢了。
&ldo;星郁。&rdo;十七岁的箬云意很认真很认真的叫他的名字。&ldo;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打架又没大师姐厉害,长的也不是特别好看,第一次见面你看我也挺不顺眼的……&rdo;
玄色衣衫领口透出一条细细的赤色单衣的边缘,少年身姿高大挺拔,面容沉静好像深不可测。
北堂星郁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穿过她披散着的一头青丝,嘴唇贴在她耳畔。
&ldo;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打到我时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你居然还问我疼不疼……&rdo;他轻声笑了笑,声音干净清澈一如四月微醺的春风。
箬云意耳朵红着,脸上腾腾冒着热气。
&ldo;我当时以为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可是后来我发现,欺负你这个傻子也挺好玩的。那,以后就让我欺负一辈子吧,反正你也打不过我。&rdo;灰茶色的眼睛里闪过戏谑之意,随即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落在她面颊。
窗外由细雨沥沥到暴雨如注,蓝色衣裙的箬云意撑着一把素色纸伞,最后递到他手里。
他说,&ldo;阿若,等我办完事回来,我带你走。&rdo;
他说,&ldo;我会娶你的,阿若,我们去天涯海角,无论哪都好,再也不回来。&rdo;
她说,&ldo;好。&rdo;
后来发生的一切犹如天翻地覆,我好像一夜长大了许多,不再没心没肺的笑,也不会天真烂漫的随便交付信任,和真心。
我以为我是恨北堂星郁的,非常非常恨他。
可是我忘了,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却不想他知道,那我藏的向来是很深的。很深很深,差点连我自己都骗了过去。
我和北堂星郁,谁欠谁的,早就分不清了。以前算卦的说北堂星郁是我的劫,我以为是个小人劫,如今看,正是个怎么也逃不掉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