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是血腥味的乾清宫中,却有一个柔弱的声音一直在哭:额娘……呜呜……额娘……
正是一直躲在椅子下面,无人发觉的十二阿哥永璂。
傅恒离去后,径直叫回自己的儿子福康安,问道:“你曾经随同皇上前去江南,应该是见过那红花会的头子,你还记得,那个叫陈家洛的,长什么样子么?”
福康安指着自己的脸,道:“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当时看见,我都吓了一跳!”
傅恒不语,陷入沉思,片刻过后,对身旁的大儿子福隆安道:“恐怕,和亲王弘昼说的,才是真话了!他果然,是想要将我等,尽数诛灭!”
陈家洛回到柳胡同口的四合院中,赵半山等人早已等在那里,众人都是拍掌欢庆,徐天宏道:“痛快!今天我给他们来了个断子绝孙!”
余鱼同笑道:“今天几位鞑子亲王,都被我干掉了,临走还能顺顺利利的走掉,从来没干的这么漂亮过!”
赵半山等没开口说话,陈家洛亦没有说话。
众人说了一会儿之后,赵半山道:“刚刚荣亲王传话过来,说是这些天将会全城搜捕我等,总舵主你怎么看?”
徐天宏满不在乎,道:“他要是敢有二心,我就在他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
一语未了,便听见外面有人通传,说是绿营兵里的兄弟来了。
陈家洛赶快迎出去,却瞧见是红花会安排在绿营兵中的一个首领,那首领道:“总舵主,不好了,今夜九门提督福隆安召集我等,又不让带任何兵器,还调集了其它的火器营和步兵营,恐怕是要准备下手了!”
陈家洛眉头紧蹙,这绿营兵中的红花会众,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上万人如何安置?难道只有硬攻出城?
他正在思索,如果是硬攻出城,胜算有几重的时候,便又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宫里有人前来!
陈家洛挑帘子出去,只见来的人正是常年跟在乾隆身边的太监高云从。
高云从一见陈家洛便满脸堆笑,道:“这位就是心砚公子吧?”
陈家洛一愣,片刻之后明白过来,想起当日朱厚照说的话了:我就对旁人说,这里是我外宅,养得男宠叫心砚好了!
陈家洛无法,点了点头,道:“是,你有什么事情么?”
高云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荣亲王的“男宠”,心想荣亲王这品味太怪异了,找个娈童居然找了个比自己还大的!!
陈家洛见这个太监看自己,心中就十分的不高兴,却也隐忍着,面带微笑:“这位公公,是有什么事情么?”
高云从笑道:“没,没什么事情,荣亲王就是过来让老奴带一句话,王爷说:‘不论你有多少货,我都吃的下!’”
陈家洛一愣,问:“这话什么意思?”
高云从心想,这话的滋味,我这个太监是不能体会了啊!你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还来我面前显摆呢?心中虽这样想,却还是笑道:“这个,王爷说您听了自然就明白了,老奴那里能够知道呢?”
陈家洛始终不解,将高云从送出四合院后,心中疑惑不解,回身进屋,却看见绿营兵的首领依然等在原地,让陈家洛想办法解决这一万人的藏身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陈家洛才有点明白朱厚照的意思了。
他想了想,忙折身出去,见高云从尚未走远,忙叫住他,问道:“荣亲王还说什么没有?”
高云从站住脚步,笑眯眯的道:“当然还有,荣亲王说,如果是公子叫住老奴,问下面的话,就让老奴把这个给公子!”
高云从一面说,一面掏出一方黄绢来。
陈家洛心中疑惑,接过黄绢,高云从笑道:“荣亲王还说了,他出宫不方便,公子如果想进去,就和以前一样进去就行了!”
说毕,高云从便又笑眯眯的走了。
陈家洛打开那一方黄绢,朝上看时,只见是一幅画,画的一个人,独坐楼中,楼下是成千上万的jj。
陈家洛的脸一黑,心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还真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再朝图上看了一眼,却看见那些jj排成的形状,好像,有点那么不同!
陈家洛沉思片刻,转身回房,对着那名绿营兵的首领道:“你前去禁宫北门的外,看见宝月楼上的灯,亮三次,灭三次后,便等我出来安排布置!”
那名首领面有难色,问道:“可是福隆安让我等前去圆明园处,若是不去,他及时就能发觉!”
陈家洛道:“他不让咱们带兵器,难道咱们就都是死人,全听他摆布不成?”回头又对赵半山等人道:“我听说傅恒的二儿子福康安本领低微,要捉他十分容易,这件事情,就交给三哥去办了!”
说毕,他又吩咐了红花会其余众人在外接应,安排了相关事宜之后,自己策马奔至西华门处,果然见到高云从竟等在西华门外,宫门处的侍卫依旧是那些人,并不曾因为今天白天的事变而改变,高云从领着陈家洛,径直来到了宝月楼下,停住脚步,笑道:“荣亲王正在楼上,已经等候公子多时了!”
陈家洛心中惊奇,不知朱厚照是如何能够步步料到自己的行踪的,他抬脚走上宝月楼,不觉得心中激荡。
想起第一次前来这里,见到香香被囚,可现在只是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直如在梦中一般。
他一步步的走上楼去,一直走到十三楼,见到其余的房间灯火都灭了,只有香香公主以前住的地方还点着一盏明灯,他心中想起香香,竟是说不出的滋味,本来这些日子忙的快死,都差点忘记这事情了,今日忽然见到此处,一时间五味陈杂,难以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