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遗诏
想到此处,皇后背脊一阵发凉,永琪从小就是这样,看了几十年,早已经习惯,从来没有发觉过。然而现在细细回想,一点一滴都是可疑!
然而有另外一点更是可疑,就是这位前来说有大事商量的和亲王弘昼!!!
皇后主意已定,心中又清明了不少,她将手搭在桌子上,手指轮流在桌子上敲着,想了想,笑道:“和亲王说笑了,这可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和亲王为什么一口咬定永琪就心怀不轨?难道在他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韬光隐晦么?难道他才三四岁,就知道自己不是满人么?这么多年在宫里,如果他真有这个想法,别说它人,就是皇上,也绝对不会信任于他!”
弘昼看着皇后的脸色,贴心贴肺的说道:“皇上虽然圣明,却也有被歹人蒙蔽的时候,比如令妃,还有那个新进宫的两个格格,皇上哪里看得到她们的坏处,还不是……话又说回来,臣之前也根本不信,直到太后老佛爷明察秋毫,将证据拿出之时,臣这才信!当日太后诏八王入宫,又命臣带兵圆明园,就是为的要在圆明园捉拿住他!”
皇后心中巴不得朱厚照就是个谋逆反叛的,这样一来,十二阿哥便能够名正言顺了。只不过一想到乾隆,又觉得眼前这个和亲王似乎隐瞒了自己许多。她想了想,问道:“如果当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太后既然知道了,怎么不直接告诉皇上?让皇上去办这些事情?反而要大张旗鼓的弄得八大亲王都知道?”
弘昼正在琢磨,怎么把这个谎给圆过来,便听得皇后自己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哀家知道了,那段时间,皇上的一颗心,都在宝月楼!呵呵,五阿哥十分善于狡辩,就算是被戳穿,伙同着宝月楼里的那个人,皇上说不定也就不追究了!太后果然高明,让八大亲王同时相逼,让皇上没办法反悔!只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皇后脑袋中便有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好像明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她本就智谋不敌对方,且又大伤,失心疯才好了些,却又动了半日的脑袋,只觉得精神不济,便拿着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还是太后深谋远虑,和亲王你应当即刻就召集其余几位亲王将此事说明白,现在你来哀家这里,哀家又能做些什么?你手上又没证据,哀家虽是皇后,可说出话来,又怎么能够令众人信服?”
弘昼见皇后如此说,便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来,那是一只半尺见方的铁盒,铁盒上有些新锈,上面挂着一枚银锁,正是当日太后亲手交给和亲王弘昼的那一只!弘昼将铁盒送到皇后面前,道:“这就是当日太后给臣的东西,八大亲王都认得,里面便是永琪谋逆的铁板钉钉的证据!只要皇后召集群臣,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此铁盒,八位亲王决无它议!至于傅恒,阿桂等人,他们到时候,也会听娘娘号令!自从圆明园中太后出事,永琪那贼子就恨不得将臣弄死,有几次臣都差点被他抓住,走投无路,只得求皇后娘娘庇护,他再怎么大胆,也绝不敢冒犯娘娘!此事关系我大清国祚,娘娘您是一国之母,万万不可置身事外啊!”
皇后接过铁盒,细细的打量,见铁盒北面刻着两个小字:雍邸。这正是雍正当皇子的时候的东西,除了太后,其它人不可能轻易拿到。
她还是不太放心,想要打开铁盒看一看,却听见弘昼道:“此锁无钥匙,当日太后就曾经说过,必须当着八位亲王之面才能共同拆开,皇后只需拿出此盒,便可号令诸位亲王!”
皇后便将铁盒放下,道:“既然如此,这东西方别处不便,就交由哀家保管吧!只是……若是万一皇上醒来,得知我们私自行动,恐怕……”
弘昼嘿嘿的笑了一声,道:“皇上醒来,得知娘娘平定大乱,定然会褒奖有嘉!”
皇后想起来那日两人在坤宁宫的事情,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弘昼的说法,却在心中默默的想:爱新觉罗弘历,你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永远!!
到了此刻,皇后再无怀疑,她收好铁盒,道:“十日之后,皇上若还不醒来,哀家当召集八位亲王带满朝重臣,共同商议此事!”
弘昼道:“正是这话!这些天,皇后娘娘万万不可离开这储秀宫,以免永琪趁娘娘不在,前来聒噪!如由娘娘出面召集众位大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就算是在谋划深远,也决不敢不从,当日如果娘娘让他前去,他定然不敢不去!以防万一,娘娘不如先召掌管正黄旗的怡亲王进宫,让他当日在殿外埋伏好刀斧手,如果有变……”
弘昼的话尚未说完,皇后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道:“这种小事,哀家自然会办!和亲王住在哀家这里,恐怕十分不妥,还是请回吧!”
弘昼吃了一惊,问道:“回?回哪里?我的府邸,永琪派了探子日夜看守,我这一会去,定然没命!臣藏身于此,也是逼不得已之策,娘娘……”
皇后微微蹙眉,她的半边脸隐藏在烛光的暗影之下,显得尤为可怖,此刻不悦道:“皇后宫里有个男人,传出去成什么话?还是换个打扮的好!”
弘昼看着皇后,心中暗骂:老娘们,我现在是逼不得已,利用你,等到八大亲王共聚朝堂,嘿嘿!我要让你好看!
在另外一面,陈家洛站在西华门内,算是犯了愁!
他穿过一片杨树林,此刻正是隆冬季节,树上的叶子都枯黄掉落,光秃秃的枝头上,还积着雪,此刻他的面前,正是朱厚照建在宝月楼外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