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宥靠柱子,双手叉腰无语,兄长起哄道:“唉,你和宥儿是怎么认识的?”
欲海瞥来一眼,笑了笑:“以前就远远见过,但没机会打招呼,方才他赶回来开家庭会时被人潮堵住,我恰巧能帮就顺手把他带回来了。”
释宥心想,这哪是经商的,能带人瞬行,简直像专门修仙的!
娘亲用犀利的眼神瞥来道:“宥儿,给人家道谢了没啊?”
释宥正要反回去,欲海打岔:“他说了,还非常诚恳,很有礼貌,相信家教也挺严的罢?听说你们今日家庭会,我就不打扰了!”
道尽,欲海正要立身,却被释老爷摁住:“这么久没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罢?”
欲海沉默半晌,忽然笑了,其余也跟着笑,唯释宥面无神色盯着,忍不住继续怀疑他,不管会议结束或到饭桌上,全程保持沉默,低头静静听他们的对话即可,也没怎么去看他,省得和那宫女一样惹人反感。
聊的都是家常,修琴玩乐,经商交流,结果还聊到儿女情,欲海那是谦虚起来,说想让事业彻底稳定再做打算,省得让老婆和孩子跟着挨饿,想得甚是周到长远。
说是家庭会议,结果是释宥的交友日,爹娘为了让孩子熟悉熟悉,便吩咐释宥带欲海回书房聊,避免见外,释宥令命。
欲海坐书桌对面,托腮翘腿斜坐,目光不移,释宥忙着做课堂作业,结果被盯得不自在,缓缓搁下作业簿道:“王公子……”
“叫宇海兄。”欲海依然保持姿势,直愣愣再道:“原来人真的会变。”
释宥以为他在借目标凝望,思念故人,便道:“久别重逢,不能再用过去的记忆判断一个人了,时间能磨炼,也能摧毁一个人甚至一切,相逢时只用短暂的时间去了解是不够的,劝宇海兄还是好好去了解他再下定论罢。”
欲海忽然显露淡淡忧伤,缓缓放下手脚的架势,沉默盯着,释宥略诧异,小心翼翼道:“宇海兄,我……说错什么了吗?”
“嘘……”欲海严肃摆了静语收拾,渐渐凑来:“我在给你看相。”
释宥不动了,唯眼睛在眨,想起他在后巷说的话,登时有些不安,不觉愣了,怎料欲海那张脸忽然靠近,四目相对,释宥回神道:“看好了吗?”
没等到回应,额头被抚住,又是一阵肃静,既而闪现紫灵光,越来越亮,头又晕又疼,脑海浮现一幕幕在天界时所经历的种种,直至下凡历练之日。
释宥睁眼,欲海俯身凑近,笑了笑:“释宥君,我来了。”
才想起此生是来历练避开他的,正要推开他,双手不知何时被他抓住了,仿佛被绑在椅把上动弹不得,欲海那熟悉的脸越靠越近,此生又没有法术,唯淡淡道:“放手。”
欲海装作没听见,释宥跟着退,脑子一机灵,瞥向门口:“爹!”
欲海闻言,登时松手端庄站好,瞥向门口,还紧闭着,释宥趁他没注意,速离开座位保持距离:“这么多年不见,怎还保留那份执着?那三个月究竟有没有好好修行?”
“当然有!”欲海自信起来,再道:“但我只对你执着。知道吗?你仙逝那会儿,浮生宫死气沉沉好一段日子,没想到你居然真活着!只是我常来这家店铺却没看见你。你能成凡人,绝对是司命在搞鬼,娘娘也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才拒绝我收集元神碎片。”
“别怪人家。”释宥不承认也不行了,毕竟女娲曾说“释宥是独一无二”,但细节不能详说,瞥向欲海,心平气和再道:“回去职务罢,现在没魔鬼,很安全。”
“不,有色。鬼。”欲海目光坚定,点了点头:“总是和你闲逛,高你半个头的那位同窗对你心怀不轨,劝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否则你将成为下一个张明华。”
释宥打量欲海,心想他才是色。鬼,既而一副不在乎道:“那是你对人家有偏见,说不定他是喜欢档口卖包子的姑娘,恰巧途径那里却被你误判。警告你,别扰乱因果,否则你就是下一个魔鬼,若他有异常,司命君岂会放任不管?”
欲海“唼”一声,双手叉腰道:“结果还不是让杜权衡当上新魔王~”
释宥觉得目前的性格与他合不来,天界那会儿只是没感情,有的那段时间罢,对他实在反感,特别是他还执着的那份心思。说好的只是关爱呢?
坐回书桌前,重新翻作业执笔墨,淡淡道:“我还有作业须完成,你自便罢。”
欲海一脸扫兴坐回对面,品茶、翻阅、玩笔磨墨等,所有动作显示无聊,释宥当作没看见,继续忙活,怎料他竟重力将书卷扔回原位,释宥及时止笔才没把字体写歪,既而立身勾住他胳膊,拖到门口,二话不说把他推出门外,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