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山岗,官道比乡林中小道来得平坦和宽敞得多,也让人困意十分浓烈。起码对于小黄鹂来说是如此。
“黄鹂!昨天的书又没背完!”
孙先生的车厢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响起训斥小黄鹂的声音,看着面前又在装可怜的小丫头,和旁边虽然背书有些磕磕绊绊,但特别努力的小李牧。
孙复脸上挂满无奈,两个孩子为什么相差会这么大呢?他也很是疑惑,这些人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尤其是那个唤作文钦的男子和那位唤作春闺的女子,家境必定非同一般,但李牧却是私塾都没怎么上过。
“李牧啊,你之前为什么没去上学啊?”
“昂?”李牧听着这个没来由的问题,愣了愣。“因为没钱呀。”
“没钱?”孙复被这答案逗笑了,“你们这一行人可不像是没钱的穷苦人家。”
“先生!李牧是大哥哥的徒弟,以前过得可苦了,跟了大哥哥以后才这般厉害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穿得跟个小乞丐一样!”
小黄鹂打开了话茬,给孙复解释到,后者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心里对钱在野的印象分又好了不少,随后看向小黄鹂依旧刻板。
“书背完了没有?不背完不许吃饭!”
而与此同时,车厢被人轻轻敲了敲。还伴有一阵珍馐佳肴的香味。
“好香呀~”小黄鹂嘴角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牧儿?牧儿~”
一个温柔的声音随之询问着李牧在不在。
“在的!师傅。”
李牧向孙复点头示意,孙先生也笑着让他去找钱在野。
“大哥哥,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故意把李牧叫去悄咪咪给他吃啊!”
小黄鹂在车厢里嘟着嘴小声埋怨着,刚才那味道已经飘散而去了,小黄鹂背诵着四书五经,可脑子里浮现出李牧吃得满嘴流油的场景。
看着小丫头嘴角止不住流下口水,眼神有些涣散,一下便知是思绪云游天外。孙复见状把手中的书籍卷在一起,往小黄鹂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
“好好背诵!再走神一次,我打得更重!”
小黄鹂抱着小脑袋,心理默默鼓励自己,要坚强,绝对不能哭!孙复则在懊悔,为什么出发前没有把戒尺带上。
现实与小黄鹂想的相差可不小,李牧可没有那大鱼大肉等他享用,当时看见钱在野满脸坏笑的表情,李牧便明白自己又要累个半死。
两侧的丛林之中,时常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能看见有黑影在各个丛林之间攒动,宛如那野生的猕猴般灵活穿梭于林间,明亮的日光之下,也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此刻有着十几双锐利的眼睛正注视着不远处的马车群。
“老大,来目标了!肥鱼!”
一个尖细的嗓音从树梢上由远及近传来,瘦削的身子也跳入低矮的灌木之中。
“嗯!”
“我就说嘛,皇都要开考,这几天必定有人会前往,能上皇都参加秋考的,怎么能不带点盘缠呢!”
“嘿嘿!还是二当家的消息广,比我们都聪明!”
“都闭嘴!”
那是一个雄厚的嗓音,矮小的灌木压根无法遮盖住他那副体格,一句话便震得周围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他便是这群人的老大。
而那个被称为二当家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唯一有辨识度的便是他有一条贯穿半边脸的狰狞伤疤,看面相极度猥琐丑陋。
他们这群人便是这山林之中的土匪。几个人静悄悄地看着那条“肥鱼”离他们越来越近。其中有好几个已经开始盘算着等等怎么分赃了。
这种事情他们干的自然也不是第一回,每一次基本上都能得逞,大量的金银被他们掠夺,赶考的学子被他们残忍杀害,跟随的女眷则成为玩物。恶行令人发指。
这群暴徒殊不知在他们背后此刻正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隐蔽了自己的气息正看着他们。钱在野在回来的路程之上偶然间发现了这帮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