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府,山口一夫的指挥部。
十几个鬼子军官笔挺笔挺地站着,眼都不敢眨。周用生和罗佑福更是大气不敢出。
山口一夫的冬瓜脸涨成紫茄子一般,他不停地转圈子,不时狼一样的目光扫上表情呆板的下属,叽哩咕噜骂出一连串的脏话。
鄂豫皖游击队和大王山义勇军联手,这是山口一夫最担心最害怕的事,如今却成为事实。这段时间忙于控制运输线,疏于对鄂豫皖游击队情报搜集,没想到这支队伍这么快从天而降!
准确地说,山口一夫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倒是一个自大狂。
“鄂豫皖游击队,死了死了的有!”
山口一夫恶狠狠地咆哮,转到另一边,又哇哇的叫:“大王山死了死了的有!”
三木见山口一夫咆哮一通,小心地说:“山口君,根据情报,鄂豫皖游击队昨晚与大王山匪部会合,纯属巧合。”
“嗯?”山口一夫瞪着三木。
三木说:“我部开进伏虎山,只遭遇到为数不多的山匪阻击。攻伏虎山炮楼的山匪,被我部所困,已无还手之力。我待进一步扩大战果,这时才发现鄂豫皖游击队从鸡公山方向下来。如是有备而来,我部必遭重创!”
三木透了部分事实,却又夸大合击之力,无非为自己作战不力推卸责任。昨晚仓皇之中逃跑,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已。如果硬碰硬,他不一定会输。
山口一夫又火了:“八格,他们合兵一处,不是对大日本皇军极大的威胁?”
这个现实,三木无话可说。
“罗的,你的部下统统的不行!死了死了的有!”
罗佑福吓了一跳,忙颤颤惊惊分辩:“太君,我们的兄弟都尽了力,死伤惨重。”
三木昨晚狼狈逃回,也带回几个伪军。罗佑福召来细细询问,心里有底。伏虎山炮楼的伪军也有不少的死伤,这个便能说明一切。
山口一夫不相信地瞪上三木,三木点点头。
山口一夫脸色稍霁。军部将对鄂地有大动作,所以运输线必须有保障。现在伏虎山、李家村和望寨畈三个炮楼必须尽快修复。
“走,伏虎山的开路!”
山口一夫指上周用生、罗佑福和几个鬼子中队长。
四辆摩托车开道,两卡车鬼子,山口一夫调了一个中队。后面还跟了刘其山率的一个团的皇协军。一大群鬼子伪军浩浩荡荡开赴伏虎山。
伏虎山炮楼一片狼藉。楼体已成断壁,几具快烧焦的尸体扭曲变形。能燃之物几乎成为灰烬,楼顶冒出淡淡的烟尘。尸横遍地,鬼子和伪军死状极惨。
山口一夫阴着脸,炮楼前后转了一圈,半晌才喘过一口气来。
“大王山!鄂豫皖!”山口一夫拄着指挥刀,恶狠狠地蹦着字眼。
三木指挥鬼子收敛同伴的尸体,伪军的尸体则置之不理,
周用生和罗佑福相视一眼,无奈地轻轻摇头。等到刘其山率众赶来,罗佑福大叫:“把殉职的弟兄都送到伏虎山上埋了!”
山口一夫踱过来,哼哼一笑。
“罗的,皇协军修炮楼的干活!”
罗佑福一听,肺差点气炸了。放着伪军的尸体不处理,却要他们修炮楼!
“这个……”罗佑福面现难色。这群伪军听山口一夫下这样的指令,脸上都有不忿之色。山口一夫刚要吼叫,三木凑上前耳语几句,山口一夫频频点头,皮笑肉不笑上前拍拍罗佑福的肩。
“罗的,你的人一部分修炮楼,一部分埋尸体。”
罗佑福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征民夫?”
“不不,”山口一夫连连摆手,狡黠地笑:“民工的不要,皇协军的干活。”
原来山口一夫已有算计,一是抓民工来不及,耽误时间,二是他要对炮楼进行改建。木头易燃,全部换上铁架。这样一来,火对炮楼不起作用。
炮楼全是砖石,火只是烧了楼架,楼体没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