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好好跟自己新出炉的弟子解释了一番中医里没有“孕傻”这个说法,但是他对此很感兴趣,表示可以跟自己擅长妇科的老朋友提一提这事,让他们研究一下。
江夏这么搞一下,倒是把略显严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李明德喝了她敬的茶,叹道:“其实要是按照规矩,是要找些同行来见证一下,但是现在都说那些是糟粕,只能委屈你了。过些日子我准备准备,发起个聚会,让你跟着认识认识些行里的人。”
江夏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没那个仪式我还能不是您徒弟了不成?”
李明德呵呵笑道:“那可不成。就算这仪式简陋了些,你也是我徒弟。不承认可不行。”
江夏道:“那不就得了?师父,咱们有什么门规吗?”
李明德道:“就算以前有门规,现在也用不上喽。国法大于一切。”
这师父居然有如此觉悟。
江夏庆幸自己遇上的是李明德。老人家明显是比较开明的杏林中人,听说她学西医制药也没有什么不高兴,还不会死咬着那些老规矩不放,不像那些老学究。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岂不是要比李哥大一辈了?刚才一直不敢跟他说话。”江夏笑着道。
李明德一愣,倒是忘了这茬。看了看自家孙子,总算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收过徒弟了,这一收就是关门弟子了。以前的徒弟跟他儿子差不多大,这小弟子才十五。
李空青是喝过洋墨水的,也是洒脱的性格,跟着开玩笑道:“是啊是啊,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六月了。她刚刚还叫我李哥,转眼就长我一辈了。”
江夏赶紧道:“李哥,咱们各论各的。师父还是我师父,咱们按年龄算。”
李明德觉得这样也不错。
江平和江安也稍稍了解了李明德的性格,更是为自家妹子高兴。两人跟李空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那边江夏拜了师之后就继续接受自家师父的考校,倒是跟以前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因为上午先去报道费了些时间,江夏觉得还没跟李明德讨论多久,就到中午了。
“李教授、空青,到饭点了。今儿是好日子,咱们出去吃一顿?”江平看那边似乎也告一段落,起身道。
李明德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点点头:“确实,你们选地方,我请客。今儿高兴,你们别跟我争。”
江平道:“不跟您争,但是束修您得收下。”
李明德无奈:“好好。都说我们老思想,你这可比我固执。”
江平笑道:“老思想有糟粕也有精华,这尊师重道就是精华,得继承下去。”
李明德对此倒是赞同:“你说的是啊。可惜……”
他摇着头,没有把话说完。
江夏心里也跟着叹气。现在还不明显,再过个七八年,别说尊师重道,一天不打你三顿都是好的了。
到时候可得想办法护住老师。
江夏本打算安全行事,苟过那十年,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
人是社会性动物,既然在世上就得有人情世故。她不可能为了明哲保身这七八年完全没有任何交际。有交际就会有人情往来,难免会涉入其中。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可以这样,她两个哥哥也不行。两个哥哥有自己的人际关系,大哥的老师和李明德差不多的状态,二哥也有几个转业的战友成分不好。想真的置身事外完全不理会不太可能。
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就算免不了被下放也得想办法好好照看。熬过那十年就好了。
中午一群人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这个时候的国营饭店虽然服务水平堪忧,菜品很多也是限时限量的,但大师傅的手艺着实不错,用料也足,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