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伴随着男人粗鄙的骂声。
“老子摸你一把是瞧得起你!妈的,都进了这半窑子还给自己立牌坊,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啊!正经人谁能到这来,瞧瞧你这裙子,能盖住屁股吗?”
男人似乎没有大事化小的打算,骂一句挥一记耳光,一时间大厅内的嘈杂声响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里。
楠之站起身来。
“楠姐,别去。”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哑哑沉沉的。
楠之回身,皱起眉:“你怎么在这里?”
王淮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了一遍:“楠姐,这种事儿酒吧里一天不说十件也有八件,咱们管不过来的。”
“看不着的我不管。”楠之垂了眸,“那人实在太过分。”
“楠姐。”王淮安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却又马上放开,“你不方便出面。”
两人说话间,领班已经到了那客人面前,笑着赔不是,只是对方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仍在教训那娃娃脸的服务生,打得那女孩的两边两颊已经肿起老高。
“知道老子是谁么?知道老子请的客人是谁么?天越的陈总!”男人仍旧骂骂咧咧,“不长眼的东西,还真以为陈总能看上你这种货色?问你两句是看得起你!”
楠之刚走了两步,王淮安已经越过她走了过去:“楠姐,这事我出面就好。”
王淮安三两步走过去,凑到那几个人面前,笑着:“这不是陈总吗?这么巧在这遇见您。”
陈明见了王淮安,一身酒劲醒了一半,想起因为跟启阳的那些破事和天越股票暴跌的事,被自家大哥教训得有多惨,连卡都给停掉了,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却又想起最近M城的那些传闻和大哥的嘱咐,说原来郑氏才是启阳背后的腰杆,不论有多大的火气也只能强行压住,露出个别扭的笑:“这不是王总吗,好久不见啊,也有兴致来这里玩玩?”
“碰巧罢了。”王淮安给几个人发了一圈烟,又给自己点上,“这不是来这谈点事情。怎么着?陈总跟这小朋友有什么不愉快?”
陈明看了眼王淮安,又看了眼那娃娃脸服务生,这才有些恍然,原来对方是来给这小丫头解围的?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说这事是启阳的陈让来做,他完全不会意外,可这王淮安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冷漠阴狠,不关己事高高挂起,琢磨倒有兴致管起这闲事来?
陈明放松了些许,不咸不淡地试探着:“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这小丫头不小心摔了托盘,我们点的酒全撒了,还不好好道歉,这不,我朋友教育教育她。”
身边的人凑上来给陈明点着了烟,陈明眯着眼招呼了一声那打人耳光的醉汉:“超子,别打了。”
“原来是这档子事。”王淮安吐出一口烟,“这样吧,陈总的酒我请了,叫这小丫头给您道个歉,这事儿到此为止。”
“既然王总都开口了,叫这妮子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
“好说。”
陈明把手里还剩多半截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对着那娃娃脸的女服务生一咧嘴:“瞧这妮子长得也不错,我也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
领班在那娃娃脸身后轻轻推了一把,女孩抱着托盘向前挪了两步,弯唇赔笑,细声道:“陈总,对不起……”
叫超子的男人看了眼陈明的脸色,冲那女孩瞪着眼:“扰了陈总一晚上的兴致,就这?”
那女孩抬头看了眼王淮安,王淮安却并没看她,只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抽烟。
领班见了这情形,赶紧说道:“小禾,还不给陈总鞠个躬?”
陈明笑了:“鞠躬就没必要了。这妮子,叫小禾是吧?你把酒洒到了我皮鞋上,蹲下来替我擦干净就行。”
小禾仍笑着,慢慢蹲下了身子,却在这时有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戴着墨镜裹着丝巾的女人站在她身侧,脸上带着股笑意:“陈总,地上的玻璃渣太多,小丫头的膝盖伤了,怕是就站不起来了。您这双皮鞋,我双倍赔偿,不如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王淮安捻灭了手里的烟,转过了视线没看楠之。
陈明上下打量了楠之几眼,推过去一杯酒:“放过她也行,你跟我喝了这杯酒。”
楠之笑笑:“成。”
她伸手端起那杯酒,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王淮安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摔碎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陈明:“陈总,不奉陪了。”
说着,他一手扯过那叫小禾的女孩,一手攥住楠之的手腕,转身离开。
两个女孩子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楠之递给小禾一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