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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页(第1页)

果然他这话一落,萧韫神色便再次沉下来,冷笑一声,轻嗤道:“除了他,还有很多人。他们在里面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会完全打破你对赵渠的好印象。”“就这样你还想看吗?”萧韫灼灼的目光直视段书锦,似乎只要段书锦露出一丝犹豫,他就会带着他立刻离开,不让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哪怕错过揭露赵渠真面目的机会。“看。”段书锦肯定点头。见他这样,萧韫直接抬手揭了几片瓦片,让他能看清兵器库里的人在说什么。瓦片揭开的瞬间,各色嘈杂刺耳的声音喷涌而出。有不停摇晃的骰子声,叫大叫小的喝声,还有拍桌的巴掌声。在这一干声音下,段书锦脸色缓缓变得难看,他赶紧俯身,顺着揭走瓦片的地方往下看,下方群魔乱舞的景象便尽收眼中。本该存放兵器的地方,兵器却被腾到一边,在中间空出一块空地,摆上一张长桌。长桌上是几个蛊盅、数枚骰子,以及许多胡乱堆着的钱财。白日还因操练不佳,无法变换军阵而失魂落魄,大发雷霆的赵渠,如今却坐在长桌前的主桌上,端着瓷碗慢慢品酒,放纵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任己沉沦。至于围在他身侧的将士们,早已赌博上了瘾,眼睛发红地盯着摇晃的蛊盅,大声叫出他们下的赌注。情至激动时,他们甚至解散了军袍,将玄甲军的身份忘之脑后。这哪里是军纪严明的军营,哪里是闲人禁入的武器库,这分明是靡靡放纵地,不堪入耳,不堪入目。一直对赵渠心存希望的段书锦,这一刻周身血液一寸寸凉下去,他唇瓣不停发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见状,萧韫伸手在段书锦背上拍了拍,他正欲说些什么,下方的赵渠却察觉到不对劲,猛地抬头看来。在看见萧韫的瞬间,他眸子骤缩,手中装酒的瓷碗坠落在地。在看到武器库的景象后,段书锦本该对完全纵容将士的赵渠厌恶不已,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赵渠愣愣望过来的样子,他竟然觉得赵渠在惊慌失措。“走。”萧韫盖好瓦片,拽着段书锦跳下屋顶。他并无怜悯之心,也不关心赵渠在想什么,他只担心他们再留下去,会被更多人发现,引来不必要的祸患。毕竟赵渠身边的将士都做出在军营赌博这种无视军纪的事,又怎敢期望他们没有害人之心。世子唯爱钱“别赌了。”掀开的瓦片被重新合上,窥探到他秘密的段书锦也早就离开,赵渠却仍保持仰头的姿势,愣愣看了许久。直到仰着的脖子泛酸,身体僵硬得像石块时,赵渠才如梦初醒,哑声叫跟前的将士们停下。可他的说话声太小,一出口便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在他麾下,被他故意放纵的将士们彻彻底底陷进了赌博中,一心放纵。无法言表的悔意渐渐萦上心头。起初只是丝丝缕缕,宛如微小藤蔓,后来肆意生长,足以将赵渠缠得喘不过气来。“我叫你们停下,别赌了!你们是听不见吗?”酒坛被赵渠推下桌,坛子破碎的脆响和他发疯般的怒吼,传进每一个将士耳朵里。将士们停了下来,神色讪讪地看着赵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疯。这些异样目光,在赵渠崩断的神智上添了一把火。他死死咬住唇,眼睛迸发野兽的凶光,抬手推翻了整张长桌。赌博的骰子和蛊盅纷纷坠地,将士们赌博用的脏钱也散落四处,整个兵器库凌乱不堪,完全没有当初的热闹。“赵军师,我们哪里惹你不快了,你要掀了我们的桌?”视财如命的人盯着散落的钱币,口气不善地出声质问,“当初同意我们放松身心,纵容我们赌博的是你,如今立牌坊的也是你。赵军师未免太多变了些。”“赵军师还以为自己和曾经一样,威名赫赫,被世人敬仰吗?你如今不过是个断了腿的残废,不受林将军和薛将军重视,屈居东大营一角,带着我们这些新征的将士。”“你带不出好将士,我们也不服你。你若知趣,就别指手划脚,妨碍我们做任何事。”几个气性大的将士腾地站起,纷纷用最刺耳扎人的言辞指责赵渠。许是他们说的话太过分了,大多数将士保持沉默,用担忧的目光望着赵渠。“学会顶嘴了?”赵渠非但没被这些话刺激到溃不成军,反而冷静下来,眼神逐渐冰冷,似刀如刃,叫人心生退意。他猛地伸掌拍向活椅,迅速倒退,伸手抓起武器架上的一柄长枪。虽然赵渠已经残废了,但众将士见他拿武器仍旧害怕,只是还没等他们后退,他已经单手推着活椅冲了上来,几枪打在刚刚嘴碎将士的膝弯上,痛得他们双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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