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太道,俗称上海道,管辖江苏松江府、苏州府和太仓直隶州,清初顺治年间,设立分巡苏松兵备道,辖苏州府、松江府,隶属江南省,道署驻太仓州。康熙二年(1663年),苏松道改为苏松常道,增辖常州府,道署随之移驻苏州。雍正二年(1724年),原属苏州府的太仓州升为太仓直隶州,苏松道遂改名苏松太道。雍正八年(1730年),应江苏巡抚尹继善奏请,道台衙门也在这时从苏州迁往松江府下辖的上海县。苏松太道道员属重要官员,虽为正四品官,但任满之后大多都升为正三品按察司或从二品布政司。
此时上海道员是湖南湘乡人刘麒翔,字康候,曾在1894年接替黄祖络署理上海道,去年也就是1896年再次接替吕海寰任上海道。此人史书记载任上多次拒绝英美法等国关于扩建租界的无理要求,也因此虽然两任上海道成绩都不错,但是均未得到升迁,更是在1897年5月左右在上海道任上病逝。
刘麒翔最近身体依然不好,但是依然强打着身体在衙署内听着上海县知县郑清廉的汇报:“道台大人,俄国领事馆近期在租界内大肆寻地,看来有意在上海设立长久领事馆。”
郑清廉此人更是不简单,字景溪,福建闽县人,同治五年(1866年)年仅十四岁的郑清廉考入福建船政学堂(马尾船政学堂)学习造船技术,光绪三年(1877年)因成绩优异官派法国色宝造船技术学校学习,毕业后先后在瑟堡造船厂、土伦造船厂及德国、英国各造船厂学习。光绪六年回国后设计并监造了穹甲快船“开济”、“镜清”、“寰泰”,此后又参与监造了“广甲”、“广庚”兵船,“广乙”、“广丙”、“福靖”猎舰和“通济”练船等。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就任上海知县,可谓是一个标准的技术官员。
刘麒翔闻听郑清廉的汇报后淡淡的说道:“租界内的事情,我们管不着,至于俄国人想设立领馆,难道这上海县的洋人领馆还少吗?只要他们不要求多占地,就由着他们去吧。”
“大人,可是万一这俄国人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要求我们上海县给他们割让一块地又该如何?”郑清廉问道。
刘麒翔揉了揉额头说道:“一寸地都不能给他们,这些洋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前些年我首任上海道时,那英吉利人和法兰西人多次找我要求扩展租界,都被我拒之门外。至于这俄国人还是一样,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景溪(郑清廉字)啊,你虽也是留过洋的,但是要知道这地可是我大清国的,那是一寸都不能相让。”
“下官明白!”郑清廉回道。
刘麒翔越发的困倦然后说道:“景溪,你这回衙好生处理事情,如果洋人找上门你无法抗拒,就让他们来问我,我自有法子应对。唉,老了啊,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郑清廉闻听起身说道:“还望大人保重身体,下官告辞!”刘麒翔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上海道衙门内刘麒翔同郑清廉商议之时,维特也在上海领馆的临时驻地位于英美租界的爱文义路圣彼得教堂隔壁不远处的一幢三层西式小洋楼,这个临时驻地包括了两名参议和维特这个总领事以及一下下人和三个秘书。一楼是大厅和下人房以及秘书办公室,二楼则是两名参议的办公室、住房和三个秘书的宿舍,三楼整整一层都是维特的住所——四间房子——包括了会客室、办公室、会议室和卧室。
“弗拉基斯拉夫先生,现在已经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了,难道还没有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用于办公吗?”维特不满的问道。
弗拉基斯拉夫连忙回到:“领事阁下,现在英美租界内合适我们所有人集体办公的驻地实在太少,部分房产虽然空着但是业主自有用处也不愿租给我们使用,而法租界那边虽然有合适的用房,可是法租界工部局根本不允许其他国家进驻。”
“那么和哈同先生关于购买黄浦路上那块空地的事宜谈的怎么样了?”维特听后也是一叹,俄国人到上海来的太迟了,不但没有自己的租界,租界内连一幢自己的物产都没有,真不知道之前的公使和外交人员都是干什么的?
另一位负责同哈同谈判的领事馆参议叶戈尔。谢尔盖耶维奇。伊万诺夫斯基说道:“哈同先生那边虽然愿意出售,但是地价太高,要150万英镑……”
“这个该死的犹太佬,他怎么不去抢?”维特听到150万英镑的报价顿时一怒道。
伊万诺夫斯基和弗拉基斯拉夫看着暴怒的维特,然后弗拉基斯拉夫说道:“领事阁下,如果没有办法,我们不如找清国上海的官员解决吧,上海周边还有那么多的空地,划出一片出来给我们修建领事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维特的内心实在不愿意给上海再增加一块俄租界,要知道一旦俄国拿到土地,那么那些如同苍蝇一般的列强们都会乘机而上,那么有可能上海租界的面积会比1899年各国私自扩展的要大得多,于是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现在清国的上海道和上海县,已经多次拒绝了英法美等国扩展租界地的要求?那个官员油盐不进,让各国领事丢尽了颜面。”
三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做的时候,一名秘书进来说道:“领事阁下,鲁麟洋行买办虞洽卿先生来访,现在正在一楼等候。”
维特一听竟然是这个海上闻人前来,现在正是需要买地建使馆的关键时刻,并且维特知道虞洽卿在清末明国初年属于商人中少数信仰东正教的中国人,并且还有一个俄文名字安利烈。帕夫罗维奇。既然这个人登门,那么肯定就有好事到来,于是维特说道:“请虞先生到会客室稍等,我即刻过去。”
伊万诺夫斯基这时说道:“领事阁下,这个虞先生在上海还是很有名望的,如果他能帮助我们,或许我们会得到一块满意的土地。”
维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最近你们俩继续在租界内寻找房子,哪怕价格比市场价稍微高一点都可以。”
伊万诺夫斯基和弗拉基斯拉夫离开后,维特稍做整理就来到了会客室,这个时候虞洽卿站在会客室内欣赏着会客室内挂着的几副中国山水画,这是维特到来后自己在上海的古玩店淘出来的,其中有明末山水画家孙柏龄、元末画家张震的画卷,至于是不是真迹维特就不得而知了。
“虞先生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维特一进屋就用官话先说道。
虞洽卿回过神来微笑的回道:“领事阁下您好,没想到阁下的官话说的比我都好,更难得领事先生喜欢中国文化,这是虞某见过的西洋人中少见的。”
维特请虞洽卿坐下,然后微笑道:“虞先生过誉了。我只是喜好一些中国传统文化,在西方文明世界当中,还是有很多人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我的叔叔就是其中一位,他和贵国的军机大臣李鸿章先生是好朋友。”
虞洽卿品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中国茶,然后说道:“正宗的极品西湖龙井,虽然不是新茶,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令叔父谢尔盖。维特先生我在上海也略有耳闻,其人可谓是俄国的俾斯麦先生。”
“虞先生对于叔父的夸奖,我一定转告。”维特微笑的说道,“不知这次虞先生来访可有何要事?”
虞洽卿说道:“我听闻贵国正在寻找合适的房子,以供贵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办公之用,恰好我这手头刚好有一处房产,虽然在现有租界的外面,但却紧邻英美租界,只要修一条路,自可将他当作租界内,不知领事先生可愿意?”
这真的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不过维特却只盯着虞洽卿,显然这么好的事情背后没有半点利益,作为海上闻人的虞洽卿又怎会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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