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应是主子们进入猎场的后一个时辰。”
白泽鹿没再开口。
沈斐越肯定已经察觉到了。
现下的线索杂乱无章,有许多消息真假未定,此刻下结论是不明智的。
但她有一种毫无缘由的直觉。
或许,千清早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
第31章您可以试试看
为什么不问。
就不怕,她真的另有所图么。
白泽鹿安静地望着殿内的某处摆饰,好一会儿后,她才视线聚焦,看清了那处摆饰。
说来到巧,那摆饰正是不久前千清新添置的,价值说不上连城,但也不便宜。
千清不是个注重生活细节的人,他活得糙,是从沙场里走过来的人,除了在吃上面稍微讲究些,对于这些所谓的“身外之物”几乎没有概念。
或许在做皇子时,有过印象,但直至今日,浮在表面的那一层被时间的刻刀刮下去,留下了更为深刻的东西,他已经不再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浮华。
他要的是举国盛世,要这天下再无战争。
至于为什么他会亲自添置这件摆设……那瓷器的名字带了个鹿字。
鹿啊。
从来都是作为猎物存在的。
它是没什么攻击性的。
她轻轻收回视线,从殿内离开,沿着石砖砌成的路,往前走去。
这条道前后会穿过两个宫门,中间的路直而长。
走在中间时,既看不清前路,也没有后路可走。
她慢慢地停下来,抬了抬眼,望着宫墙之外的天,是一片沉寂的深谙,零星的星光闪烁,除却这无际苍穹,再看不见这宫墙外的任何。
也不知道,宫墙之外的花,生得如何。
白泽鹿没看多久,仿佛只是走得久了,忽然累了,便停下来歇一歇。
她继续往前走,没再停顿。
这条极长的道上,唯独她步伐均匀平稳,身形挺直,却又莫名透着股无声的孤寂感——她的身旁没有人,奴才们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了她的身后。
白泽鹿回到寝宫时,千清已经结束晚宴了。
他正坐在外殿,像往常一样等着她。
大约是等得久了,他有些无所事事地望着墙上挂着的画——她在御花园里画的他。
上面除却她题的清字,还有他的评语。
这幅画其实并没有投入情感进去,如果深思一下,就会发现,这个作画人可以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来画一个人,题字的时候,却只题了一个名字。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是经不起推敲的。
白泽鹿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