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rdo;卡特轻轻答道,&ldo;就像我们用你的头发做的一样。&rdo;
伊齐基尔对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以及自己怎么能有机会见到这些的,感到同样惊异。卡特比飞近太阳的伊卡罗斯1走得更远。他在操纵上帝的本质。这一刻,尽管卡特说话的语气是尊敬的,甚至是谦恭的,但伊齐基尔对他仍然感到仇恨。他理解了玛利亚为什么固执地要阻止这个人触动大怒的过分之举。卡特不只是从知识树上摘下一只苹果,他把树枝上所有的苹果都一个个摘了下来。
【1希腊神话中的巧匠代达罗斯之子,与其父双双以蜡翼粘身飞离克里特岛,因飞得太高,蜡被太阳融化,坠爱琴海而死。】
虽然伊齐基尔&iddot;德&iddot;拉&iddot;克罗瓦的脑子里想着这些心思,他的脸上却保持着一副漠然的表情,谈话时只关心到这里来的目的:&ldo;你说你们已找到一个与基督基因相同的人,情况怎么样?&rdo;
华盛顿与卡特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色,沉默了一会儿,&ldo;我们找到了一个活着的基因相同者,&rdo;卡特终于说,&ldo;但是有一个问题。&rdo;
科学家的语气让伊齐基尔感到吃惊,&ldo;一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找不到他吗?&rdo;
&ldo;不是,我们很清楚这个人在哪儿,&rdo;卡特说,&ldo;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rdo;
&ldo;我来解释。&rdo;贾斯明&iddot;华盛顿自告奋勇地说,同时朝桌子一端的黑色麦克风跟前靠了靠。&ldo;我在国际刑警组织的dna数据库里找到了这个基因相同的人。这是一个提供联络的数据库,设在巴黎。它本身没有很多信息,但却是通向世界各地成员组织数据库的大门。苏格兰场、联邦调查局,还有国际刑警组织主要机构都与它联网。这个数据库高度机密,有很强的保护措施,因为你一旦进去,你就能接触到世界任何地方警方档案中的任何个人的资料。
&ldo;为了进一步提高安全系数,这个系统里的每条基因组都有一个代号。实际上三周多前我就找到了相同的基因,但无法找到代号后面的名字。后来,上星期这个人又做了一次dna检查。这一次,因为我们的中央电脑得到指令要收集我们在世界各地所有基因检查仪上所做的每一次检查结果。所以,这人的基因在被输入巴黎的数据库的同时被秘密输入了个人基因组排序数据库。&rdo;
伊齐基尔皱起了眉头,&ldo;那么,你们已经找到基因相同的人。有什么问题呢?&rdo;
&ldo;这个问题在于你的期待是什么。&rdo;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在这个数据库里存有信息的都是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判了刑的人。&rdo;
沉默。
伊齐基尔有一阵子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他越想越觉得这很合理。基督不是曾被投人大牢吗?第一位救世主不是被判死罪,被当做罪犯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吗?
他说:&ldo;第一位救世主也是被判有罪的,但他是一个正义的人。&rdo;
贾斯明清清嗓子,对着麦克风说:&ldo;显示图形。&rdo;她给电脑下命令道。
伊齐基尔的呼吸又开始平静下来,尽管他胃溃疡仍然很痛。他靠着椅背坐着,看着一个人形慢慢地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ldo;这就是我们找到的基因相同的人。&rdo;贾斯明轻声说道。
&ldo;不!&rdo;图像最终出现时,他听到自己大声喊了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放大的剪报在屏幕上展开时,脑子里惟一的想法就是一定是哪里出了荒唐的差错。这不可能。他感到胃酸在胃里沸腾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拿白药片。
&ldo;我知道这对你是一个打击,&rdo;卡特很快地说,&ldo;我和你同样感到震惊。但是这些基因完全相同,而且它们能提供我们研制治疗方法的惟一机会。我们打算搞到血样来做化验,用这人的基因制成病毒血清。我们还准备得到允许对此人做彻底的检查,尽量搞清楚这些基因在身体内如何工作。当然,不论发现了什么,我们都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希望沉在你能理解为什么我觉得有必要请你过来,当面将基因相同者的情况介绍给你。&rdo;
伊齐基尔只能轻轻地点点头。他完全理解,这一点卡特博士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他感觉到科学家正看着自己,但他却不能,也不敢迎接他的目光。他只是继续盯着屏幕,被上面从昨天《波士顿环球报》上剪下来的人像迷住了,黑体字大标题写着:&ldo;&lso;传道士&rso;最后的传道?&rdo;下面一行字是:&ldo;被判死刑是毫无疑问的。&rdo;这些字的下面是一幅布纹照片,上面的高个子健壮女人正被推上一辆警车,她热切的目光直视着镜头,原来剃光的头上长出了细细的发茬。
伊齐基尔突然想到了他做过的噩梦,想到他献出毕生精力要拯救的救世主被人处死,而自己却在一边旁观。一阵本能的颤抖传遍他疲惫、衰老的身体。
三天后 马萨诸塞州高级法院
&ldo;请被告起立听候陪审团宣布裁决。&rdo;桑查&iddot;亨南戴法官将目光从陪审团那里转到玛利亚&iddot;贝娜瑞亚克身上,宣布道。玛利亚不喜欢这法官。她使她想起了科西嘉孤儿院的&ldo;蛤蟆&rdo;。亨南戴法官和克里曼莎修女一样,胸部肥大,嗓音深沉,戴着大眼镜。和那嬷嬷一样,她也长着一双无情的、固执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正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