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叶西北同时回过头看,就见聂维扬微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们,视线就定格在叶西北搭在程佑宝肩膀的手上面,眼神更冷了几分。程佑宝缩了缩脖子,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开,可她转念又想,她凭什么听他的啊?偏不。周围的气压更低了。聂维扬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依然冷静自持地重复:“佑宝,乖,过来我这里。”那只手碍眼得让人忍不住想剁了它。他的女人,也有人敢觊觎?程佑宝从未见过这样的聂维扬,面无表情,眼神冷得跟冰刀似的,让人感受不寒而栗,她有些担心害怕,挪开脚步小跑了过去。叶西北也见过聂维扬,在父辈眼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父亲就常常称赞他,怪自己不争气及不上人家一半,可越是这样他越不会服输的。他索性把花丢在一旁追上程佑宝,想把她拉回来。却在空中被聂维扬敏捷地扣住再被他推开半米远,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程佑宝锁在自己怀里。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聂维扬的手劲有些重,勒得佑宝喘不过气来,她只好扯着他的衣角喊:“聂维扬,我好难受,你松一松手啊……”闻言,聂维扬紧绷的表情一松,稍微拉开他和她的距离,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见她只是脸色有些红,这才放心地改握住她的手,没用多大的力气,不过十指紧扣,让她想跑也跑不了。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可以慢慢来,那叶西北的出现就是速效催化剂,让他明白到虽然佑宝还是个青涩的小果子,可还是有人和他一样懂得欣赏她的美好,如果他不下手为强,先宣示所有权,很有可能就会错过。而他字典里,没有‘错过’这两个字,想要,就去争取,就要得到。聂维扬眉峰一扬:“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叶西北吧?我认识你父亲。”叶西北站得笔直,两眼定定地瞪着他,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你想用我爸来压我?”“我不需要用谁压你,佑宝本来就是我的,你自作多情了。”聂维扬说得慢条斯理,又自信得气死人。程佑宝想反驳他“谁是你的”,没说出来就被他的眼神镇压下去了。“我只是想说,念在我们两家有交情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不计较,不过这将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想动我的人,不然下次我就不会客气了。”他撂下这狠话就拉着不情不愿的程佑宝上了车,扬长而去。可怜的叶西北叶少爷,就这样被ko了。出事在车上聂维扬一直抿着唇不说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怕的气场,车速也比以往的要快,弄得程佑宝的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抓着安全带不知道说些什么。蓦地,聂维扬单手从口袋拿了个小盒子塞在她手里,她愣愣地问:“这是什么?”他没看她,凝着前方路况,冷淡地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至于这么阴阳怪气么?程佑宝不满地撇撇嘴,不过小绒盒的触感很好,她好奇极了,还是忍不住打开来看,一瞅见里面躺着的胸针就在车里惊呼:“好漂亮!”蓝色的水晶小天鹅胸针造型设计得十分别致,又不失可爱,程佑宝搁在手上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女生总是无法抗拒亮晶晶的东西的。程佑宝轻轻地问:“这是……送我的七夕礼物?”聂维扬终究放软了声音:“在柏林就买好的,先前约你你总说忙,就一直放在我这里了,喜欢就戴上吧!”的确,在辽西回来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且场面还这么火爆,程佑宝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手指摩挲着小天鹅,又仔细地把它别在胸前。这就等于是接受礼物了。聂维扬笑容渐暖,心里微微一动,温润地说:“下次再带你去天鹅堡玩。”程佑宝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前的人看似冷然,可又能一点一点地将感动送到她心里,她说的话他都记得并放在心上,何其难得。她想了很久,才认真开口:“我和叶西北没什么,而且之前我就已经拒绝过他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我知道。”聂维扬理所应当地颔首,语气还带着戏谑,“要不然我早就揍他了。”“你不会吧?!”刚好到十字路口,红灯停,聂维扬踩了刹车,这才扭过头和她对视,眼神深处带着慑人的黑亮,让她心跳加快,呼吸也开始局促起来。他含着笑意,目光渐渐深沉,低声说:“我会的,佑宝,我的理智在你身上不适用。”程佑宝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巴想说话,他阻止了她,“嘘,乖一点,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聂维扬带她去了一家坐落在半山腰的餐厅。正值七夕佳节,停车场车位都已经满了,可想而知这里的受欢迎程度。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服务生带他们到了后背的单间木屋,隔音效果很好,前后像是两个世界。这里视线极佳,半露天的设计,站在小露台放眼看去,京城的夜色净收眼底。半昏半暗的灯光恰到好处,伴着徐徐夜风,静谧怡人,是个约会调情的好地方。聂维扬拉佑宝坐在同一边,微笑着说:“喜欢这里吧?环境不错,有很多菜色都是你爱吃的,等会儿都点来尝尝。”他的宠溺的笑容似乎有让人晕眩的效果,程佑宝“唔”了一声,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心乱如麻的慌乱感。“这里好像很热,我还是坐到对面去吧!”程佑宝微喘着气说。她刚要起身,聂维扬轻而易举地就扣住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就像一个精明的猎手,沉着地围捕看中的猎物。“是真的热还是在躲开我?佑宝,到现在……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么?”他摸摸她的脸,和她贴得很近,灼热的呼吸撩拨着她哄着她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还下意识地将她圈得更紧了一些。程佑宝的表情滞了滞,问他:“聂维扬,你到底觉得我哪里好呢?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特别的女孩子还有很多,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轻声笑了笑:“别人再好也没用啊,她们都不是你。”他轻轻托起她的下颔,“你就是你,不管别的女人有多漂亮多优秀多特别,我只认定了你程佑宝,如果我是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就不会等到今天,也等不来一个你。”见她傻傻的看着自己,聂维扬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把菜单推到她面前:“算了,我说了不会再逼你的,我还等得起。你饿了吧,先看看喜欢吃什么?”接着又摁了服务铃,让经理进来下单。聂维扬仔细地报了菜名,又交代经理一些佑宝的饮食习惯——稍辣,甜品加甜,不能吃芒果猕猴桃等等。程佑宝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出神。像倩倩说的,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选择,对她这么好的人,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也许聂维扬不需要等很久。不过没等他们先配成对,就发生了另外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阮澄和盛时乾分手了。程佑宝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不太相信,在电话里阮澄说一半含一半,像是喝醉了,当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抓了钥匙就出门打车奔去阮澄报的地方。地址是京郊一家高级会所,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里居然比市区还热闹,门口泊满了高级轿车,男男女女来往出入,灯红酒绿,声色纵横。程佑宝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微微皱眉,迈步走上石阶,却在门口被拦住,要她出示会员卡。不过她哪里有那样的卡?犹豫了一下后,她报出了阮澄的名字,试着让保镖放行,不行再想别的办法。那人怔了怔,好像用对讲机向上头请示了一番,不知道对方怎么回应,总之最后让她进去了。阮澄单独开了一个包间,程佑宝进去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桌上地上沙发上都滚着空酒瓶,不知道阮澄是喝了多少酒,只见她抱着酒瓶子歪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儿地说:“喝,喝……”程佑宝把包包扔到一边,跑过去拿开她手里的酒瓶:“阮阮?别喝了,走,我送你回去。”“回去?回哪里去?”阮澄迷茫地半睁开眼,看见是佑宝,整个人就赖在她身上,“宝宝,我没地方去了,你陪我喝酒吧!来!喝!”她随手就拿了瓶酒塞佑宝手里,自己又开了一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程佑宝的眼睛睁得老大,看看瓶身这酒也有三十八度,她是当白开水喝么?这样下去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