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我也没有问应不应该。”
许嘉乐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文珂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但是还是努力地继续道:“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我刚刚和卓远离婚,就和韩江阙在一起,我好像……做不到。他说,如果有压力的话,哪怕不是真正在一起,只是做他的客户一样与他一起度过发情期也可以,可是我、我……”
许嘉乐推了推眼镜:“文珂,你为什么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很特殊?离婚之后不是应该更自由吗?他甚至没有给你任何压力。”
“因为……”
文珂发现自己无法不跟着许嘉乐的思维走,他想了一会儿,神情终于渐渐沮丧:“因为,我没有十年前那么优秀了,我很失败、很平庸……他当年喜欢上的文珂,不是现在这样的我。”
他说到这儿,又把脸埋在了膝盖间,过了很久很久,终于近乎自言自语地把心里那句话说了出来:“我配不上他了。”
“我被标记过了,许嘉乐,我觉得,我……”文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好像脏了,也好像贬值了。”
他说完这句话,肩膀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操。”
过了一会儿,文珂忽然道。
他又伤心又暴躁,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沙发上,他提高了声量,神情却更无力地又重复了一遍:“操。”
许嘉乐有些吃惊,眼里随之划过了一丝心疼。
从他们俩相识以来,文珂就是个乖乖的三好学生,他从来没听文珂骂过任何人,这个时候忽然迸发出来的脏字,像是一种崩溃,也像是一种绝地的愤怒。
“文珂,你没有贬值,永远也不会。”
许嘉乐认真地说。
文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无声地用力点头。
他当然知道,人怎么会贬值啊。
人不是物品,不是货币。
他不应该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