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凉风徐徐,吴三娃推开大门朝外看去,争命早已经消失不见,他显得有些失落。
吴老汉脸色铁青的看着墙角的陌生脚印,腰间的钱袋消失不见,这件事必须给孙子好好上一课!
流民是一种毫无人性的动物,忘恩负义,已经不配称之为人!
对此,吴三娃无力反驳爷爷什么。
也许爷爷说的很对,但是自己真的很空虚、很无聊啊。
……
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清凉,炙热重新烧烤着大地。
争命连夜向西逃走,一直跑到十里外的刘家寨,他才敢停下脚步。
桑树镇被官兵在关卡上拦牢,已经成了一座流民大牢!
粗麻布做的简陋钱袋中,放满了拇指大小的尖利小石子,争命随手拿起一颗,熟练的打向枝头一只飞鸟,熟练程度仿佛已经练习了几万遍。
拳头大小的鸟雀应声跌下来,争命赶紧上前抢在怀里,塞进破烂的腰带里面。
幸好没有流民看到这一切,不然又是无尽的麻烦。
争命走到一个五人的草丛后面,掏出鸟雀,粗糙去除鸟毛鸟内脏,整只鸟身体剩不了多少肉,被他一把塞进嘴里。
食物下肚,迅速被肠胃里旺盛的酸液消化掉,转化成行走的动力。
连续干旱两年时间,桑树镇里的鸟兽数量极少,绿色植物也仅限于少数半死不活的桑树,又被难民们扒光了树皮!
镇子上的富户,或者是村子里的豪强人家,或许依旧有余粮,但是他们凶狠的护院家丁,绝不会对流民有好脸色。
每日都有流民饿死在道路两旁,虽然只是穿越了半个月时间,争命对此也已经麻木了。
争命学着吴老汉的样子,在草丛荒坡上寻找鸟兽的踪迹,期待找到可以果腹的食物。
半个晌午过去了,终于被他找到了一只尺长的灰毛野兔。
野兔受到惊吓,快速向前逃去,辗转腾挪,显得十分敏捷。
争命瞪着眼睛把手里的石子投了过去,正中野兔脑袋!
野兔艰难在地上翻滚,争命上前提起野兔长长的耳朵,朝地上狠狠一摔,野兔登时毙命。
‘嘎吱!’
树枝踩断的声音传来,争命捏住一枚石子恶狠狠朝身后看去,三名流民缓缓围了上来。
争命扭曲着脸庞,低声嘶吼道:
“停止前进,都给我死开!”
没有人停下脚步,流民们已经饿的双眼直冒绿光,死亡威胁不到他们。
争命痛苦的闭上双眼,决绝的朝一名流民执出手里的石子。
‘啪’的一声闷响,形如骷髅的流民应声倒地死亡,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地上的灰兔看。
剩余两名流民,稍微停顿一下,接着朝争命走来。
争命连续投掷出两枚石子,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看着地上三具尸体,争命先是嚎啕大哭,接着趴在地上剧烈呕吐起来。
眼泪模糊了双眼,呕吐物只剩下一滩酸水,吐无可吐。
大哭一场之后,争命拎起野兔,用地上死人的衣服包起来,朝刘家寨唯一的土堡走去,那里是大豪强刘黑虎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