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第九个月的时候,虞唱晚终于扯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想到了崽崽的名字。她当即兴奋地从卧室一路小跑冲到书房,一下搂住吴邪的脖子。
吴邪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的腰,确认自己没有撞到她,才理了理她的头发,苦口婆心地叮嘱道:“你慢点。”
“我想好给崽崽取什么名字啦!”虞唱晚笑得眉眼弯弯,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就叫吴——越——”
“‘吴越之地’,真是念起来都唇齿留香的地方呀。感谢他的爸爸,我才会从那么远的北方来到这里,也感谢这里,养育出他的爸爸。”虞唱晚捧起吴邪的脸,眼睛笑成一弯月牙儿,“希望我的崽崽也可以在江南这么美好的地方,成长成像他爸爸这么温柔可爱的人。”
吴邪抬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虞唱晚说:“你不要笑!我想了很久的!”
吴邪摇了摇头,揽着她的腰,把她剩下的话用一段长长的吻封缄。
吴越小朋友是在冬天出生的。
出生的时候,有很多很多人来看他。爷爷奶奶早早就等在产房外面,姥姥姥爷也从北方赶过来了。二爷爷平时看着严肃,板着一张脸,但是抱着他的时候,还是努力地把表情放得温柔。
小花叔叔和秀秀姑姑特意从北京坐飞机来看,还带了很多婴儿衣服和玩具送给他,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
最激动的是胖叔叔。胖子一直抱着他不撒手,抹着眼泪说:“这可是我们天真和晚晚的孩子啊,多不容易啊,这么小的一个,干干净净的,多好。胖爷没有孩子,就拿他当我自己的孩子了。”
只有哑巴叔叔不怎么抱他。但是在其他人忙的时候,哑巴叔叔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小吴越要是爬到了沙发或者床的边缘,他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拎回来,放在自己能注意到的安全范围里。
那时爸爸对他好像没有很热情。长大了的吴越听好事者黎簇说,护士把他从产房里抱出来的时候,他爸爸直接把他丢给姥姥姥爷,自己进产房看妈妈去了。
吴越快一岁的时候,吴邪叫胖子和小哥来家里吃饭。胖子临时说去给孩子买点水果,就让小哥先上来。
后者推门进来时,厨房里正响着噼里啪啦的炒菜声。吴邪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小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你可以帮忙看下吴越吗?我这走不开,晚晚在赶论文。”
张起灵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那只小包子躺在层层叠叠的小被子里,正瞪着大眼睛,咬着奶嘴,看到是他来了,就开始吐掉奶嘴冲他笑,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小包子的眼睛很大,睫毛还没有长长,但是卷卷的,配上水汪汪的狗狗眼,模样像极了吴邪,一笑起来让人心都化了。他看到张起灵,手脚并用地从自己的被子里爬出来,爬上张起灵的膝盖,叫道:“瓶叔叔。”
小包子会说话很早,聪明劲也像极了父母,现在见人就叫,吐字特别清楚。
不过瓶叔叔这个称呼,显然是他那个活泼的妈妈教的。
张起灵伸手一捞就把他捞了起来。小包子趁机扒住他的脖子,蹬着小短腿奋力地往上爬,到能够到他的脸的时候,吧唧一声,亲了张起灵一脸口水,又开始咯咯笑:“瓶叔叔。”
虞唱晚听到动静,从书房走出来,笑着和小哥打了个招呼:“他很喜欢你呢。”
小哥也微微一笑,看了看在自己身上奋力爬来爬去的白嫩胖团子。
虞唱晚帮忙端碗筷,开玩笑道:“你看小越缠着你的样子,像不像很多年前的吴邪?真是吴家祖传的黏人。”
吴邪在厨房一边挥舞锅铲一边愤愤不平地大喊:“我有吗?我有像他那样吗!”
小包子听到妈妈的声音,连忙转过身,笑嘻嘻地举起两只小短手要抱抱。虞唱晚把他抱过来哄了几声,胖子就推门进来。
他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上去很沉,手都给勒红了。小哥站起身走过去帮忙接了一下。
“这是我们在雨村自己养的鸡,带过来等下我给晚晚煲汤喝,补身体。”胖子撸起袖子,“每次我和小哥上门吃饭,就不可能只吃不做,说什么也得添几个菜。晚晚你就别拦了。”
虞唱晚吐了吐舌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都和吴邪商量啦,等我假期到了,我们想去雨村住,你们方便吗?”
胖子嘿嘿一笑:“那感情好。雨村就是咱几个的家啊,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想去随时去啊。”
说话间他去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洗手,接过虞唱晚怀里的小包子,眉开眼笑道:“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你胖叔叔啊?胖叔叔可想你了。”
吴邪做好了菜端过来,和他拌嘴道:“一把年纪了,还叔叔呢,怎么也是伯伯吧?把自己叫的那么年轻。”
“天真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较真儿啊?没劲了啊。”胖子抱着小包子追着吴邪斗嘴,一副很不爽的样子,“那你要计较起来这个,小哥那年龄,都够我们小宝贝叫爷爷的了,怎么着还能真让他叫爷爷啊?那小哥能是叔叔,我怎么就不行了?就因为他长得比我年轻了那么一点?”
小包子被胖子抱在怀里,瞪着大眼睛看着胖叔叔和自己老爸拌嘴,还不太习惯,以为两个人是真的生气。
他努力地举起两只小短手抱住胖子的脑袋,也给了他吧唧一下,希望能平息他的“怒火”,不要和老爸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