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舍不得和等不及看到你,我也不会要你来接送啊。”虞唱晚说,“我自己会开车,那以后不用你了好了吧?”
“我偏不,”吴邪叛逆道,“我偏不。”
“打住打住,”胖子“呸”了一声,“要吵架就好好吵架行吗?披着吵架的皮虐狗算怎么回事儿?没看见这除了你俩都是单身狗吗,烦不烦人?”
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重新见面,彼此心里的感受都太复杂。在这个时候如果要正常地交流,气氛和话题都难免会过于沉重。
所以他们默契地选择用这种方式,在打开话题的同时,又避免了沉重的包袱。
现实是,再恩爱的夫妻也难免会吵架。不过他们显然是比较幸运的一对,即使是意见不合或是发生口角,也在磨合中学会了用显而易见的爱意包裹住自己的锋芒,这已经是很熟悉的相处模式。
张起灵又把眼睛闭上,靠了回去。黑瞎子笑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又去摆弄那团篝火。像是两个小猫一样,他想,用毛绒绒的小爪子去挠了挠对方。
胖子倒了水把干粮掰碎放进锅里煮,一边煮一边看向一旁愣愣的黎簇:“多损呐这俩人,你说是不是?以后谈恋爱了可不能学吴邪。”
黎簇愣愣地点了点头,还没有回过神。
原来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夫妻,都会像他的父母那样吵架。
“你说你们在这里等什么?”吴邪问黑瞎子,“不是我们吗?还是二叔的救援队?”
黑瞎子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也不是救援队,是来火拼的人。上面现在根本上不去,都是焦老板的人,我们起码得等二爷的人把他们都清理干净再上去,不然就是围剿,我们几个根本不够打。现在如果我们想要自救,只能继续走,去雷城,至少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作为筹码。否则等他们找到门路,下到这里来,我们也是一样的结果。”
是的,他们需要筹码。解雨臣的下落还不清楚,他们至少需要一个有力的筹码,去把他救回来。
“我们在等一场大雨,”他说,“一场彻头彻尾的大雨。把这里的毒气都溶解,留在地面上,到那时我们从这里上到树林里去,根据花儿爷的消息,再走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雷城。”
黑瞎子说的那场大雨在两天后的深夜来临。
在那之前,黎簇的腿伤复发了。他曾经在沙漠里用□□把自己的一条腿膝盖炸成了粉碎性骨折,虽然在汪家进行了一些治疗,后续日常生活里没有感觉到什么障碍,但这里潮湿的气候和毒气还是勾起了旧伤,让他非常痛苦,已经很难支撑去雷城的路。
雷城凶险诡异,吴邪也不希望连累坎肩和白蛇陪他走这一趟。而更关键的是,他心里有一种直觉,二叔和眼前的这些人,只是想让他去雷城完成什么事情。
于是他安排坎肩和白蛇留下,顺便照顾黎簇。至于刘丧,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个外人,为了保险起见,就更必须留在这里。
坎肩当然非常不情愿。他拍着胸脯说,作为最得力的伙计,他愿意陪吴邪去任何地方,然后被白蛇瞪了一眼。
大雨淋在山谷中,毒气终于散去。
几个人从洞穴中出来,只觉得气闷异常,林子里没有鸟叫,就少了林子的气息,显得有些诡异。
他们闷头赶路,身体情况都不太乐观,所幸胖子一直在旁边活跃气氛。
胖子问,为什么这么个地方到现在都没有被人发现呢?这满天下的无人区、深山老林,驴友们、背包客来来回回踏了几千遍,多少会有人误踏入这里,然后直接死在林子里,那很快各种救援队都会来,这里应该上头条一百遍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虞唱晚注意到,吴邪往前走的时候,神色十分紧张。
这种对于未知的兴奋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行人在林子里跋涉了两个小时,身上被雨浇透了。终于,吴邪发现前面的树木出现了变化。
这些树木都有不同程度的倾斜,似乎被什么物体撞击过,但又没有撞断。
穿过了这个区域,又一块巨大的空地,空地上立满了十米高的高大土包。大概有六七个。土包上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树木。
“坟包?”胖子喃喃道,“这……这……是大坟。”
他看向吴邪:“天真,看上去很完整,这不是雷城,这是雷鼓墩,你三叔是让我们来继承这几个坟。”
说这他就走上去,用铲子对着土包用力一敲,发出了“当”的一声,挖了几下铲开土皮,其余的人就看到了里面的青铜。
“这是什么?”胖子蹲了下来,捻起一撮土。
黑瞎子过去,答道:“这是塔顶,这地下有一片塔林。”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势。吴邪去看小哥,后者也在看四周的山势。黑瞎子看向小哥,又看向吴邪:“这里写着字,你们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地方,可不得了。”
吴邪依言蹲下来,看到在一块青铜上刻着一行字,“东大乘金幢祖塔”,他以为是佛教的说法,自己又对佛教研究不深,抬头等黑瞎子说下去。
黑瞎子没开口,胖子却说道:“这是东大乘教的祖塔?”
吴邪很惊讶地问道:“你知道?”
“什么话?”胖子来劲了,歪头对黑瞎子道,“瞎子,你说这个东大乘,就是那个东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