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上半身倒立着,两只手举了一只倒过来的平板电脑在眼前,似乎在认真读着什么。
吴邪将快递的大箱子找地方放好,换了拖鞋走过去,发现她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满满一页的小字,看上去是在一边读文献一边锻炼。他在心里默默地敬佩了一下。
越了解越发现,标准的乖乖女培养模式反而让小姑娘在循规蹈矩的外表下藏着无比跳脱活泼的一颗心,人生一大乐趣就是变着花样折腾自己,尝试各种不一样的东西。
吴邪觉得,和虞唱晚相处这件事,永远会让人觉得新鲜。
等他走到身边,虞唱晚才察觉到。她把平板电脑丢到一边,冲他笑了笑。
她的头发随意扎成一束马尾,几缕碎发被几乎已经干掉了的汗水黏在她的脸颊上,这个笑容湿漉漉的,又很青春逼人,一下子就把他击中了。
吴邪的心跳快了几分,他站在她前面,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揽向自己。虞唱晚惊呼一声直起腰,额头撞在了他的腰上。
她撞得头晕眼花,一手扯着他的衣服下摆稳住身形,一手去撑着自己的腰揉了揉:“吴邪,我的老腰要被你撅断了!”
吴邪手向下移,顺势捏了两把她的腰。他笑了笑,带着几分暗示意味,用喑哑的嗓音贴在她耳边说:“我怎么不觉得,我觉得你特别柔软。”
虞唱晚从吴邪的腰间抬起头,佯装愤怒了挥了挥拳头,正准备起身,没想到被对方一把抓住了小拳头,俯身吻了下来。
虞唱晚被他抓住一双手臂,一下一下亲得晕头转向。
他的嘴唇很软,吻却不算太温柔,整个人不由分说地向她贴近,木质香气和墨香的气息将她牢牢笼罩起来,令她完全失去了清晰思考的能力。
只想贴近他,温热的胸膛,好闻的气息,越近越好。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身体贴了上去。
直到吴邪几乎也跪在她面前的地上,揽住她腰的手开始慢慢带着她向后倒在瑜伽垫上,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的走向。
虞唱晚狠心稍稍推开他,护住身下的瑜伽垫:“不行啊,这里不行!你不能弄脏我的瑜伽垫,很难清洗的!”
自从领证之后,她和吴邪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没羞没臊。客厅的沙发套、书房的地毯,全都送去清洗过,更别提床单这样的易耗品了。
但毕竟瑜伽垫材质不同,想要清洗起来更麻烦,还不好送去洗衣店。虞唱晚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美色当前还保留的理智点了个赞。
被虞唱晚推开,吴邪看着她,有些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气息不稳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很好看了,别瘦了,以后咱们都不练了。”
话虽如此,还是将手伸到她的膝弯下,作势要抱她去卧室。
虞唱晚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什么,连忙挣扎下来,光着脚一路小跑跑到厨房,关掉电磁炉的开关。
她揭开锅盖,再转过头来时的神情已经变成了孩子般单纯的开心:“差点忘了,肉要煮好了,血渣我也都撇掉了,你快来给我做糖醋排骨!再煮下去就要老了!”
吴邪看着虞唱晚因为期盼糖醋排骨而亮晶晶的眼睛,感到稍稍有些无奈,他长出一口气,纷乱的思维冷静下来,刚才酝酿的那点心思和气氛也都不见了。
他摇头,笑了笑,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衣服,也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依言去洗手,接过炒菜的勺子。
虞唱晚立即谄媚地替他穿好围裙。她在他身后系围裙带子的时候,吴邪逗她道:“不是在减肥吗?”
“这是欺骗餐嘛。”虞唱晚系好带子,觉得舍不得就那样远远站在一边看着他,于是伸出手臂亲昵地从背后抱住吴邪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好喜欢他,所以从不吝啬在言语和肢体上表达,生怕他没有完全感受到。
她不是粘人的性格,但是新婚燕尔,总忍不住想要多亲近他,觉得他的一切都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虞唱晚蹭了蹭吴邪,仰起头,不经意间看到吴邪白皙的脖颈上那一道刺目的长长伤疤。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
虽然吴邪在她面前会有意无意地遮掩伤疤,但是她还是早就看到了。这道伤疤和吴邪身上的一切改变,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所以她总想再珍惜他一点,再珍惜他一点。说来外人会觉得好笑,她才二十四岁,居然把四十岁的他当做宝贝、当做小孩子一样珍视。
舍不得他有哪怕一点点难过,舍不得他经历任何苦难。
如果能看到他依旧快乐,她愿意为之付出任何努力。
黄昏的金色日光照进厨房,两个人的身上都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女孩子整个人都几乎黏在了男人身上,像小动物一样蹭来蹭去,眉眼生动地和他说自己一定是最近吃得太素了所以基础代谢下降导致手脚冰凉,需要多吃点好吃的补补。男人一边手持锅铲一边微微笑着听她撒娇狡辩,还要时刻注意着不让这只不老实的小树袋熊从自己身上摔下去。
闻到锅里浓郁的糖醋排骨香气,虞唱晚从吴邪肩头探出头来,毫不客气地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好香好香,最喜欢你了。我去洗澡啦。”
吴邪将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来虞唱晚严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