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吴邪同意交出铺子,还有了结婚的打算,吴邪爸爸高兴得都要哭了。虞唱晚眼看着吴一穷眼眶都变红了,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难道这吴家的哭包基因还是一脉相传的吗?
吴邪妈妈拉过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溢满慈爱和欣喜:“晚晚,我和他爸爸都很喜欢你。最重要的是,小邪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们完全支持你们。孩子的事情小邪和我们说过了,我们都不在意,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干涉的。”
虞唱晚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吴邪,他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最终同意结婚,是以不要孩子作为前提条件的。但她也知道,实际上吴邪的家庭可能会很看重他的孩子。
“我无法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虞唱晚靠在墙上,眼神凝视着面前的地板,“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教育、养育一个孩子,才会令他在过得快乐的同时又成长为一个正直而成功的人。”
她抬起头来,与吴邪对视:“人对自己负责就已经很难了。我不能在无法对他负责任的情况下,仅仅因为我的喜好而把他带到这个世界,那对他不公平。”
吴邪沉默,下意识地想去摸烟,却又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戒掉了。他看着义正言辞的小姑娘,轻轻叹了口气。
“你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父母都要负责任了。”吴邪叹道,“很多人在生下他们的孩子之前,根本不会考虑他们是否有能力好好养育这个孩子。”
眼前虞唱晚倔强的神情令吴邪想起了黎簇,那个因为受到家庭影响而成长得叛逆又偏执的少年,其实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的牺牲品。
吴邪走近了她,伸出手揽过小姑娘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头,抚了抚她的头发:“在遇见你之前,我其实不认为自己这辈子还会有婚姻,所以孩子并不在我的计划里。”
“上天已经给我一个意外之喜了,我已经够了。”
虞唱晚愣了愣,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
关掉铺子的时候,王盟帮忙盘库。吴山居经营了这么多年,积累了小山一样多的货物,一部分搬到吴邪的住处里去,一部分拉到胖子在潘家园的店里继续卖。
关门的时候王盟哭的很厉害,虽然吴二白答应他接手之后让他继续当门房,而且工资还加了很多,但他还是哭得抽抽噎噎的,说舍不得吴邪这个前老板。
虞唱晚共情能力比较强,最见不得别人哭,这些天她都已经被吴家人哭怕了,连忙出言宽慰:“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也别太伤心了。以后欢迎你随时来家里玩,让你前老板做菜给你吃。”
王盟眼睛红红的看了看她,低声道:“呜呜呜老板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老板,他身体特别不好,少让他抽烟喝酒。”
虞唱晚有被他感动到,点头答应:“呜呜呜好的。”
离开吴山居,虞唱晚坐在副驾驶补哭花了的妆,吴邪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给她系上安全带。
吴邪奶奶的住处离这里很近,他们计划处理完铺子的事情就去顺道拜访一下他奶奶。虽然之前也见过几次,但这次毕竟是有结婚的事情要说,要正式一些。
在虞唱晚的印象中,吴邪的奶奶并不是那种传统的沉闷而安静的老人,相反的,她很开朗,是那种带着一股文气的大家闺秀式的开朗。
每次虞唱晚去拜访,吴邪奶奶都会很开心地同她讨论她当天的妆容打扮,精神气和兴趣点都完全不像一个沉闷无趣的老人。所以虞唱晚不需要刻意去考虑和长辈相处时的一言一行,这样轻松的人际关系让她非常舒服。
虞唱晚觉得,吴邪奶奶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伶俐又活泼的姑娘。她很聪明,活得很肆意,也不会为感情所累,完全没有为了吴邪爷爷去世而太过痛心。
虞唱晚喜欢这样的性格,所以是发自内心地和吴邪奶奶相处的很好。
这次吴邪和虞唱晚去拜访的时候,吴邪奶奶正在为他们烤小饼干,走不开,让他们自己在宅子里随便转转。
一个人生活在那么大的宅子里,总要给自己找些爱好和寄托,把生活过得有意思些。
吴邪奶奶很善于培养自己的爱好,院子里的花和竹子都是她亲手侍弄的。
虞唱晚背着手四处考察了一番,决定等下和老太太商量商量,看看过几天她可不可以带着汉服来摆拍。
她偷偷跑开吴邪身边,藏在竹林深处的小径中做作地试着摆姿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声犬吠。
虞唱晚回过头去,看到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背犬正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
她放下自己的双手,想了想,也蹲下身来看着它。
这条狗是吴邪奶奶养的狗吗?在这座宅子里,不会有来路不明的狗的。
既然是吴邪奶奶的狗,那应当是被驯养得很乖顺了,不会轻易伤害她。虞唱晚喜欢毛绒绒的动物,于是笑得弯了弯眼睛以示友好,试探着伸出手去摸它。
不知怎么,虞唱晚在那条黑背犬的眼睛里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嫌弃,它向后微微仰身子,似乎想要后退想要躲开她的手。
但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及它的脑袋的时候,它却忽然停下了。
黑背犬动了动鼻子,认真地嗅了嗅虞唱晚的手指,随后神色变了,竟然将头主动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