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门前小垫子下的钥匙开了门,果然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胖子的手机,上面还显示着来自她的未接来电。她叹了口气,给它充上电放到一边。
冷清整洁的房间让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她在客厅茶几下面翻了翻,没有翻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也没翻到电话本。
她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好像这次出行只是很临时起意的一次小活动。储物间最里面落灰的装备都不见了,虞唱晚蹲在地上,看着地上拖出装备留下的痕迹,心里的沮丧达到了顶点。
她没办法帮他了,甚至没办法踏进他的那个世界一分一毫。
虞唱晚在地上呆呆地蹲了不知多久,似乎是蓦然间反应过来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她至少还知道吴邪父母家在哪,找到他父母,就可以联系到他二叔去救他。
她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脚因为蹲的太久麻得失去了知觉,一下子没站住,跌坐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灰尘。
她坐在地上,愣了片刻,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正在她哭得激情澎湃无比投入的时候,朦朦胧胧看到眼前蹲下来一个人,伸出手给她擦眼泪,还将她搂进怀里像拍小孩子那样拍着她的后背,哭笑不得地说:“多大个人了,摔倒了还要哭成这样,摔痛了没有?”
“……不是摔痛,”她哭道,“你说去三四天,但是九天没消息,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去干嘛,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担心也找不到人问,你这个王八蛋。”
小哥在看到墙边垫的那几块石头被挪动过的痕迹时,就知道有人进来了。三个人对了对眼色,一块冲进了小楼,却只看到了客厅茶几被翻得有些乱,更诡异的是,还听到了储物间的哭声。
胖子有点受打击地问是不是小偷摸进来发现他们太穷给气哭了。
结果他们发现了储物间跌坐在一片狼藉里哭得好大声的虞唱晚。
吴邪转过身对门外的两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然后蹲下来再把虞唱晚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贴着她的脸低声道:“我错了,对不起。”
他几乎一瞬间能想象出,她是怎么一天天地担心着熬过最初约定的日子,又是怎么一个人想方设法来到这里找他,然后发现找不到了才崩溃地坐在这里哭。
吴邪的眼睛闭了闭,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像是胸口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他这样对她公平吗?
即使决定要在一起,但是他对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有所保留。
她除了胖子之外,不认识、也联系不到任何他的朋友。平时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他心里有些别扭,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具体的事情来解决。
他一直在这座小小的村子里消化着自己的过去,在这期间,对外界的人和事的兴趣都相对少了很多。
经过雷本昌的事情,他开始意识到,他已经走完了一个轮回,从毛头小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么接下来的一步是什么,当他什么都懂得了,什么都了解了之后,他会重新变回当年的那个天真无邪么?
是可以的,因为人是螺旋上升的动物,当他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原地,只是在横向坐标上,纵向上,他的高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已经可以用当年的态度去对待所有人,而不会受到伤害。他可以信任别人,同时保护自己。
窝在吴邪怀里的虞唱晚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摸索着想去拉他的手,在摸到吴邪的右手手指的时候,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她捉起那只手一看,只见原本修长好看的五指,指尖全部被割破了,被水泡得发白,还渗着血,伤口凌乱而狰狞。
吴邪的血让她一下子冷静下来,找回了自己理智加行动力ax的小妖精人设。虞唱晚泪痕还没干,就立刻拉着吴邪从地上爬起来,要给他上药包扎。
吴邪看着她不由得笑了笑,就由着她拉着他走。
在包扎的时候,他一直在用左手操作他的手机,虞唱晚大衣口袋的手机也震个不停,她忍了一会儿,才愤怒道:“你现在补回复我的消息也没有用,我还在生气,等下包扎完我还要闹的。”
“不是。”吴邪放下手机,轻轻笑了笑,他用没受伤的手捧起她的脸,令她正视着他,眼睛里的温柔掩在长长的睫毛之下,“我发给你的是小哥、小花、秀秀、潘子、王盟还有瞎子的微信,挺惭愧的,这么多年我只有这么几个真心朋友剩了下来。我爸妈不用微信,所以我发的是电话号码。”
虞唱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略微有些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在他的注视下,脸慢腾腾地红了起来:“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他的吻落了下来,在气息交缠之间言简意赅道,“我准备搬回到杭州去,让你闹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吴邪是去贺岁篇钓王了,我想那是他思想的一个转折点吧
第10章启程南京
吴邪将车熄火停在路边,有些感慨地打量着阔别多年的校园。
浙大校园的确很美。即使在他毕业后的这么多年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依旧令他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吴邪摇开车窗,感慨地想,也许是建筑格局的骨相始终没变。
他看到虞唱晚刷卡从图书馆出来。她今天穿着连衣裙平底帆布鞋,乌黑长发扎成马尾,走起路来在脑后一晃一晃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青春无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