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通过,账单像白稠一样从打印机里涌了出来。
售货员笑着双手递上账单,熟练地打起白色蝴蝶结。
赵淳喻坐在椅子上,左手摩擦了一下腿,说道:&ldo;我这几天是有点忙,今天都有谁?&rdo;
刘遣那边声音嘈杂,扯着嗓子道:&ldo;今晚主要是黄哥的接风宴,就是黄麟哥,他最近才回来,就叫我们一起聚个餐。&rdo;
耳边的话筒声音仿佛变得越来越远,赵淳喻眸光微闪,眼神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白色的绸带反射着棚顶的吊灯,冷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眼底,晃得他闭了闭眼。
&ldo;你们订的哪间包厢,我晚上去接他。&rdo;
刘遣:&ldo;……老赵啊,你是真心把他当儿子养啊,在202包厢。&rdo;
每次吃饭,只要赵淳喻不来,再晚都会去接潭风生,风雨无阻。
放下电话,赵淳喻站起了身,售货员提着袋子一直送他到门口,笑容满面地送客。
商场里开始播放关门前的结束音乐,赵淳喻高大的身影走在空荡荡的商场中,两边的店铺看板闪烁着耀眼的灯光,沐浴着灯光的背影,看起来却只有满溢而出的寂寥。
回到车上,赵淳喻无言地坐了一会,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
他想过黄麟会回来,但没想过会这么早。既然那么喜欢国外,为什么不一直呆在那?回来干什么?
在潭风生的问题上,赵淳喻向来没有十足的把握。爱得越深,就越怕失去。
这几年的光阴就像给赵淳喻的一个回馈盛宴,太过美好,以至于让他每天醒来都有些不真实。
一根烟抽完,赵淳喻发动了车子,他顺着路往前开,前方红灯,他停下车来想了想,随即按下了右转灯,并右线掉头。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皇城酒家,赵淳喻坐在停车场内,刚好能看到一楼的大厅,他靠在椅背上,望着远处沉思了片刻,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另一头,潭风生吃着眼前的韭菜炒海肠,与热闹的席间有些格格不入。
刘遣迟迟不来,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才看到了两通未接来电。应该是刚才声音太大,他没听见。
等再打回过去时,刘遣已经关机了。
&ldo;你不喝酒啊?&rdo;旁边坐着的是黄麟的一个高中同学,潭风生见过几面。
潭风生笑着摆摆手:&ldo;不了,明早还有事。&rdo;
&ldo;喝一点没事。&rdo;
&ldo;我酒精敏感,喝了胃疼。&rdo;
潭风生端起杯子喝了口凉茶,眼睛随意地扫向前方。
圆形餐桌的正中央主位,坐着一个男人,他与出国前相比似乎圆润了一点,原来是偏瘦,现在则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