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昏暗的房间中,杨巨常正运气疗伤,听闻门外波牛呼唤,便道:“说。”
波牛道:“新人已经拜过天地,成了。”
杨巨常闻言笑了起来,道:“状立了?”
波牛嘿笑道:“照侯爷吩咐。新郎官当面脱了裤子,和尚当时就急了,不仅立了状,还签了一万两黄金的借条,手印和印章都盖了。”
杨巨常道:“叫人在外守好,不要打扰新人恩爱。等蓝梦到了再来通报。”
“是。”
房间中再次陷入沉寂,只是不时有电光闪烁。
第二日卯时方到,外面公鸡开始打鸣,人声又多了起来。
不久后,波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侯爷。狗驴山的人到山下了,但是不肯上山,只肯在山脚会面。”
杨巨常睁开眼,昏暗的室内猛然一亮,随后神光隐去。
“这种小事你也解决不了?”
波牛踌躇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喊他来。”说罢便离开了。
又至辰时前后,这次再有人来报,却不是波牛了,道是蓝梦在外求见。
杨巨常缓缓收功,出门随仆人前往厅堂,便见到一个中年苗人候在那里。
苗人见到杨巨常后,连忙行礼:“苗部蓝梦,拜见神侯。”
杨巨常打量了一眼蓝梦,发现这是一个英年早衰的苗人,看相貌不过四十岁许,头发和眉毛却一片花白。
“免礼。看座。”
待杨巨常坐上主位,蓝梦方才落座。
他偷偷打量这个神侯,与波牛不同,他是见过神侯画像的,虽有些许出入,但看长相气度,应当不会认错人。
昨日收到令信,先还不信,但那腰带乃是大理皇室御用,不会有错。
但又忌惮是亚楠村诡计,故而领人到了山下,不肯上山,直到波牛自愿为人质留在山下,他方才领了几个亲信上来。
仆人奉上茶水,杨巨常喝了两口润润口后,开口道:“蓝寨主。今次本侯邀寨主到此,有两件事要说。”
蓝梦道:“侯爷请吩咐。”
杨巨常道:“本侯昔日落魄时,亚楠村对本侯曾有收留之恩。听闻亚楠与贵村因为一些误会,而生出嫌隙。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本侯自作主张想要做一做这和事人,请寨主到此,了却这桩恩怨。”
蓝梦道:“其实起因也不过是两村村民起的小摩擦,没想到越闹越大,闹出人命,蓝某早想请和。今日得侯爷亲自说和,蓝某不胜感激。”
杨巨常道:“蓝寨主爱民如子,仁慈善哉。”
蓝梦道:“侯爷谬赞。”
杨巨常见蓝梦虽是山野苗人,谈吐却颇为得体,问道:“蓝寨主读过书?”
蓝梦道:“容禀侯爷,曾在羊苴咩学过一年宋国经史。”
杨巨常道:“难得……其实我还有一事想问。我听波牛说,贵部巫师精通毒药学,善使毒物,不知是不是这样?”
蓝梦道:“只是一些祖传的微末本事,难登大堂。”
杨巨常掏出一把蘑菇,问道:“寨主,对此物熟悉吗?”
蓝梦定睛一瞧,道:“先人桥、见手青、黄金红……侯爷小心,这些可都是剧毒的菌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