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就伸手钳向苏桐的手腕。苏桐退了半步,眼角温软地弯垂下来:“先生,我真诚建议您自重。”低软的女声在这灯光暧昧的长廊微荡,更叫这中年人几乎找不着北了,他腆脸笑着往女孩儿身上贴,手也摸向女孩儿的脸蛋——“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我肯欣赏你,你应该高兴才——啊——!”话没说完,一声惨叫就把先前的回音都盖了过去。——原来是苏桐前一秒动作迅疾地攥住中年人的手臂,反关节拧了一圈直接推到背后,随后肘击对方后颈压着这人重重往墙上一撞。不等对方回神反抗,她抬起脚来,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细跟恶狠狠地踹上了这人的膝盖窝。对方闷嚎了一嗓子,当场就吃力不住对着墙跪了下去。豆大的汗珠从中年男人的额头上滴落,这接连几下擒拿术和格斗术已经叫他疼得话都说不上来,只能从嘴里嘶嘶地低声哀叫了。到这会儿,苏桐才慢慢收敛了脸上妩媚的笑容,压下身去,一字一句——“我长得漂亮,跟你们这些杂种有什么关系?……以后你要是很不幸在外面碰见我,敢多看一眼——”她手下一用力,把这人关节拧得更紧。听对方再次哀嚎出声,苏桐才妩媚一笑,杏眼弯弯:“我就把你眼珠挖下来,塞进你胃里。”说完,她蓦然起身,右手五指并立,一记手刀毫不留情地切在这人颈上。中年男人二话没说,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苏桐整理裙装,再次确定客房长廊外并无探头,就头也不回地往大厅走去。直到女孩儿的身影消失,长廊楼梯间才闪出两个人来。todd悲悯地看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中年人,又心有余悸地瞥向苏桐离开的方向。他抖了抖肩。“……女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不过kg,你刚刚拦着我不让出手——那现在这老色鬼怎么办?他可是我们的保护对象。”“甲方只保他的命,剩口气就够了。”闻景看都没看那地上的人,只颇有兴致地瞧着苏桐离开的方向。思索了几秒之后,他抬腿往外走:“这里交给你处理。”“欸?那kg你做什么去?”“可能有点东西……”闻景不疾不徐地咧开薄唇,深蓝的瞳子里光色微闪,“我需要从她那儿拿回来。”“……”苏桐很后悔自己今天出门前没看看黄历:上面一定写着诸事不宜。且不说她踹了那老色鬼一脚之后、没坚持过半条长廊就拗断了的鞋跟,单是刚进到赌场大厅,这猝不及防的一声枪响和紧随其后的无数尖叫,就足够让苏桐此生难忘。尽管她自诩身手敏捷,但没法跟子弹逞能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她几乎没犹豫便踢掉高跟鞋蹲了下去,随后就地一个翻身,动作干净利落地滚进了旁边的自助区长桌下面。这一幕,恰是被长廊里追出来的闻景收入眼底。蓝瞳里的笑意与兴味更甚几分。他起手摘了黑色棒球帽。只是枪声让赌场里的客人们慌成了一团。自助区长桌下,面面相觑的两人之间却是安静。受这餐桌宽度所限,两人都没法调整身体朝向,只得保持着男人进来后四目相对的状态。距离近到苏桐几乎都能数清这人纤密而微卷的眼睫。本能地数了几秒之后,苏桐默默地低下视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见色眼开”。——虽然确实是好看得过分,但想想这人躲进来时的狼狈……“你叫什么?”一页桌布外的吵闹和慌乱恍若隔世,那低哑的男声突然响起时,苏桐着实是有些意外。不只是因为这人肯主动搭讪、声音也出乎意料地好听,更因为他出口的分明是顺畅流利的中文。苏桐迟疑了下,红唇一翘,露出个练习了很久的“职业笑容”:“poppy,你呢?”“poppy……罂粟花?”男人意味深长地望她,“我是闻景。”听见这个似乎不是代称的姓名,苏桐不由怔了下。她本能地抬眸去寻对方的眼睛。这人的眼睛委实漂亮——在昏晦不明的桌下都像是藏着幽暗的光。也是到此时苏桐才发现,在桌布外枪声未停的背景音下,这人无论眼神语气都称得上从容淡定,丝毫不见半点之前进来时的慌乱狼狈。……虽然人弱鸡了点,但心理素质似乎还不错。这样想着,苏桐弯眼笑应了声。“你好。”“你是这里的女侍应生?”闻景视线一垂,落到了苏桐身前的玫瑰胸针上。“……嗯。”苏桐的背脊本能地一绷,随后才放松下来。这不超过两秒的情绪变化没被闻景遗漏,他眼神微闪,视线从那枚胸针上收回。……果然有古怪。薄唇的唇角抬起一点并不明显的弧度。就在此时,桌布外面的赌场大厅里,枪声与吵闹都逐渐平歇下来。有赌场的管理人员提高了声音安抚客人: